“衣架?”楚歌挑挑眉。
“省力。”梅亭芳看了楚歌一眼,“淹死了她后,我又把她的男友杀了。在我打算处理她男友尸体的时候……水晶灯砸了下来,我往后躲开,却发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她浑身是水,趴在我身后的地板上,歪头看着我……”
梅亭芳说着说着,声音越发轻了下来,她惊恐而疑神疑鬼地左右张望,仿佛那个女人又会突然出现在她周围一般。
“她说……她要来抓我。”梅亭芳喃喃地,说着说着,却忽然止住了话头,她疑惑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水晶灯……怎么还好好地吊在天花板上?”
她眼里闪过迷茫。
楚歌暗叫不太妙,戏没对好,露馅了……
方拾一见状说道:“你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这边在我们搜证之后都进行过简单打扫,水晶灯也重新换过一个新的。”
他一本正经地胡口瞎诌道,说的话和实际半点扯不上,稍有些常识和脑子的人都得怀疑。
可偏偏,方拾一能把这样的话说得像是真的,极具说服力,加上梅亭芳也着实被折腾得不剩多少脑力思考了,她没有多加怀疑,点点头便信了。
楚歌在旁边看得一怔,不可思议地微张嘴,还是秦浩轻扯了他一把,才让楚歌闭上嘴的。
不愧是方法医,就算他说海里没盐,估计只要方法医稍加艺术添加,就会有人买账。
——楚歌在心里不找边际地想道。
梅亭芳继续说下去,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她是真的害怕了,甚至没有怀疑为什么方拾一一行人会相信她说的话、会了解这种事情,他们不该是科学的执法人员么?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方拾一忽然问道。
梅亭芳愣了愣,过了两秒才开口,她的声音低柔中带着一丝偏执疯狂:“因为我恶心他们!恶心这种年轻貌美总爱穿得暴露、去勾三搭四的女人,恶心这些不分场合就要卿卿我我的情侣,恶心轻飘飘又腻歪的男人……这些人,对爱情毫不忠诚,甚至还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
梅亭芳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方拾一,一字一顿:“这些人都该死。”
“就像温雅?”方拾一冷不丁地反问。
梅亭芳愣了愣,随后放弃似的靠着椅背,点了点头:“就像温雅。”
她捏着眉心,神色蓦地变得无比狰狞:“她该死,是她c-h-a足了我和丈夫原本幸福美满的婚姻!”
“她做了什么?”楚歌纳闷问道,他看过温雅的履历,知名高校金牌专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为了傍大款而自毁前程的女孩。
“她来水族馆做志愿者,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短裙抹胸,简直就像是个狐狸j-i,ng!”梅亭芳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楚歌:“……现在姑娘穿什么衣服您还管?太平洋警察吗?”
“阿弥陀佛,恕贫僧直言,这似乎和您丈夫人品有关,怪不到人姑娘头上去啊。”秦浩有模有样地竖起手掌,念叨了一声,随后嘴角一抽,说道,“这不就和控诉被强j,i,an犯强j,i,an的女孩衣着暴露一个性质么?”
“这不一样!”梅亭芳情绪激烈地狠狠一摇椅子,瞪圆了眼睛,“我丈夫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楚歌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顾家的好男人会在外面找女人?
“是温雅勾引的他!”梅亭芳被楚歌的笑激怒了,她刺耳地大叫一声,又企图去挠楚歌。
楚歌面色一冷,赌上都市恐怖怪谈第一的脸面,一把抓住梅亭芳的手,“你丈夫欺骗人家小姑娘是个单身汉,害得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糟蹋,你还好意思说你丈夫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这六个字你知道怎么写么?”
梅亭芳被楚歌吼得愣怔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她知道丈夫有了外遇,她总是告诉自己,是外面的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这样才让自己勉强好受一些。
她不断地这么催眠着自己,久而久之的,她也忘记本质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直到楚歌这么一喝,她才从自我催眠中猛地惊醒过来。
梅亭芳恍惚地摇头,喃喃道:“他和那个野女人还有了孩子……对,是我没法给他生一个,他才找了外面的女人……都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不要我……”
“原来是我还不够好……哈哈哈哈是我,都是因为我……”她说着,忽然又哭又笑起来,她盯着窗外,突然一把拽起身下的椅子,猛地朝窗口撞去。
秦浩离梅亭芳最近,他倒吸口气,连忙出手扯住椅脚,才险险拽住对方。
“不是你不够好,是他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方拾一看着崩溃的女人,轻声说道。
无论是温雅也好,还是梅亭芳,她们都把自己看得比男人还轻,把自己的尊严放低到了尘埃里,那么卑微。
“我好恨他,我只是没法给他一个孩子,他的事业都是我和娘家一手扶植起来的,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去外面找女人生孩子?我还不够好吗?”梅亭芳抬头看着方拾一,眼泪不知不觉流满了脸颊,她却毫无知觉地睁着眼,无神地问。
“我把所有都给了他,他却只要一个孩子。那我……只能毁掉他想要的,让他知道,他只能有我,只要有我就够了。”梅亭芳喃喃着,看着窗外最高的一幢建筑,低声说道,“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是我让他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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