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我给报销。”
“方哥真帅!”
崔炎嘴角一抽,听见门外手铐拷上的那“咔擦”一声脆响,于是放心打开变形了的大铁门,出去一睹疯女人的真容。
方拾一跟在崔炎的身后,梅亭芳被两个警察按在墙上,脸抵着墙不断挣动,力气之大,必须两个成年男人费劲力气,才勉强压制下来。
梅亭芳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形象,头发散乱,脸上的妆容全都花了,口红化在嘴角,像是微笑的小丑一样。
钱小森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飞快挪开了目光,觉得瘆得慌。
“师兄!”两个巡警看到崔炎喊了一声,没想到还是认识的。
崔炎讪讪地微点头,看梅亭芳这幅模样,轻嘶了一声,“真想不到啊……”
方拾一微眯起眼睛,视线越过梅亭芳,落在她的肩头上。
其他人看不见,可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脑袋奇大的紫红色婴儿坐在她的肩头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尖叫,似乎很不满梅亭芳被两个警察止住,它两手穿过梅亭芳的后脑勺,像是骑马似的拽住“缰绳”,试图让梅亭芳反抗起来。
那个婴儿小鬼忽然动作停滞下来,它感觉到了方拾一的气息,猛地转头看向方拾一,发出一声极刺耳的尖叫,速度奇快地从梅亭芳身上爬了下来,一转眼就蹿进了梅亭芳刚出来的那间屋子。
小婴儿离开了梅亭芳的肩头后,梅亭芳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两个巡警见状微愣,连忙看向崔炎:“师兄,这……”
崔炎转向小法医:“方队,你给看看她是怎么了?”
方拾一心里清楚,先前梅亭芳忽然一身怪力,多半是因为刚才那个婴儿小鬼刺激梅亭芳,让对方远超自己极限,现在小鬼离开了梅亭芳的身体,她就像是耗尽电力的机器人,直接罢工了。
他走过去探了探梅亭芳的鼻息,又把了把脉,说道:“没事,j-i,ng力透支,不放心的话挂点葡萄糖就行。”
“那行,先把她押回警署里。”崔炎对两个巡警说道,他轻哼一声,“做假口供?肯定有猫腻。”
他转向方拾一,只见小法医正看着靠窗的那扇门——就是先前梅亭芳进去的那户公寓——他凑过去看了两眼,里头空无一人,“方队,怎么了?里面有问题?”
经过梅亭芳一事后,崔警官对方法医的一举一动,都认定是有原因的,比如说小法医要跟踪馆长妻子吧,立即就抓到对方做了假口供。
总之很神奇。
方拾一闻言看了眼崔警官,微抿嘴犹豫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先回去吧。”
他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让这些警察贸然闯进一间老旧公寓里搜尸,听起来实在太骇然。
他琢磨着,等回去了之后,再找应辞商量该怎么走下一步。
那具脑袋奇大的婴儿小鬼,看起来顶多一岁不到的样子,脑袋不仅巨大无比,还发紫发红,像是被憋死似的。
这只小鬼既然怨气冲天,估计生前也着实被折磨得不轻。
方拾一看了眼昏厥中的梅亭芳,手指不着痕迹地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符画,以防对方再被小鬼盯上。
“行了,收队收队!”崔炎见方拾一说没事,便放心地招呼着两个师弟把人押回警车上,他转向方拾一,问道,“方队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直接下班?”
看看时间,也折腾到下午四五点了。
“我自己回去吧,你们也挺挤了。”方拾一扫了一眼小车厢说道,他回头看了眼老式旧楼,钱小森从自己家窗户冒出个脑袋,正看着他们,见到方拾一抬头看过来,立马招了招手。
“我顺便给小钱换掉那扇铁门。”他说道,毕竟铁门被梅亭芳砸坏了,一个小姑娘晚上怪不安全的。
崔炎一听,想起那扇被怪力砸到变形的铁门,嘴角一抽,点点头说道:“行,到时候把账单给我吧,我找房组长报销,怎么说也是我们重案组案子搞出来的。”
方拾一闻言两眼一弯,一点也没推辞客气,说道:“那我替她先谢谢你了。”
“客气客气。”崔炎满不在乎地摆手,他一个月要交给组长报销的损坏单子,少说也有四五张,多这一张也不算什么,早轻车熟路了。
他回到总署,正巧迎面撞上刚倒了热茶回来的老组长,他轻飘飘地提了一嘴道:“对了房组长,我之前给你的那几张报销单子你签了吗?”
房锐宝闻言脸微黑,“还没。”
“那就好,我这儿等下还有一张,谢谢组长!”崔炎见到老组长的脸色,立马飞快地说完就溜了。
“???”
老组长想把这一壶茶叶泼出去。
方拾一折回旧楼里,就看见钱小森站在自己那扇大铁门前,上下打量着,琢磨着该怎么先凑合过一晚。
“你住在这里?”方拾一走过来,随口问道。
“这是我外公外婆的房子,他俩跑欧洲国家十几天的团,我就过来住两天,添人气。”钱小森说道。
他们这儿有个说法,人住的房子不能空置太久,必须得时不时住点活人进去,不然久而久之,可能就被不干净的东西鸠占鹊巢了。
“我今天刚来呢,没想到就撞见事儿了。”钱小森吐吐舌头,“刚才那是谁啊?”
“梅亭芳,死者馆长的妻子。”方拾一说道。
钱小森讶异地眨眨眼,想起刚才邻居说的话,“那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