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想要结束这一切的时候,我向堪舆大师求、向庙里尼姑求,向摆摊神棍求,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得了我。”
“直到五年前,我在新城休息站,以又一个新身份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我遇到了你。”
“那场意外着实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我被那两个被砸中的工人拉下水泥坑里,水泥当头灌下,人被埋在里面,感受口鼻被一点点堵住的窒息感,这种死法比其他任何死法都要来得恐怖。”觉坚说道。
方拾一闻言回过神,仔细听对方的话,难怪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被灌进水泥地里的有三个人,而现场的警官和后来挖掘到的尸体,都只有两具能够证明。
原来第三具尸体就是他。
觉坚接着说下去,“我是被拽下去的,那两个工人反而落在上面,我被他们踩在肩膀上。”他说着,露出一个辨不清含义的笑,“其实再等一等,也许他们能被人救上去,能活。但是我却等不到了。”
“如果他们活下来,那么我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所以我转念一想,我得把他们拉下去。”他说道。
如果没有那两个工人踩着他、想垫着他求救,或许他们三人都能被拉上去。
可惜没有如果。
觉坚没有一点的歉疚,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故事,“后来我死了,又重生了,我担心现场警察会察觉出什么问题来,于是又折了回去。”
“就在那里,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见了地缝,原来两个世纪以前,你走进去的就是这里。这条地缝是被那两个工人的强烈怨念唤醒的。”
“除此之外,我又一次见到了你,方法医。”觉坚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梦幻的快乐。
他说,“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当我看见你和两个世纪前没有丝毫变化时,我就知道,你能帮我,你一定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极其相似的。”
“我对你做了一点调查。不,是很多调查。”觉坚说道,“三百年足够让我知道许多我想知道的事情,包括后来的地缝,我查到这条缝隙与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是能终结循环的唯一手段。”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重复死亡的过程和结局,寻找死亡的终结。”
他提着手上的一袋子血,血量大约在八百毫升左右,他毫无预警地松开手,任血袋做自由落体的动作。
应辞瞳孔微缩,反应极快地猛一踢脚,将那袋血袋踹出几米远。
血袋猛地在地上砸开一朵巨大漂亮的血花,血缓缓渗透到水泥地底下。
觉坚脸上的笑容不变,“您的动作真漂亮,和两个世纪以前一样利落又迅速。可惜这条地缝太长太宽了,哪怕您踢出去得再远,也都在它的范围里。”
“它该打开了。”觉坚说道。
他话音刚落,方拾一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神,就看见应辞一只手捏成爪状,紧扣住对方的喉咙,他脸色y-in沉难看得吓人,让人不敢开口多说什么。
“我知道您不会妄下杀手的,何况您也知道,只是普通的死法,哪怕重复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会活蹦乱跳地再出现在您面前。”觉坚不紧不慢地说道,似乎吃准了应辞的原则,并不害怕。
应辞冷眼看着他,眼里仿佛酝酿着风暴,他缓缓松开手上的力道,男人的喉口已然出现五个血肿的红印。
他缓缓开口,“原则是会变的,以前我不会妄下杀手,不代表现在不会。何况,哪怕你死不了,我也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循环。”他说完,手掌心里显出几缕闪烁着黑色闪电一般的光芒来。
觉坚脸上的表情稍稍僵硬了两分,从掌心那几道黑色闪电的气息中,觉出几分危险的威胁来。
“等一下!”他开口喊道,那临近他脸颊边的掌中闪电稍作停顿,他的眼瞳里倒映出那几道闪烁的黑色闪电,让人心里发寒。
方拾一心里略微咯噔一下,看向应辞。
他想到了在仓库外等待的姚木林。
如果只是八百毫升的血量损失,那姚木林应该还活着。
“那袋血是姚木林的?”方拾一问道,“他是死是活?”
觉坚盯着近在眼前的那几缕掌中迷你小闪电,没有说话。
方拾一看向应辞,显然觉坚的意思是要应辞拿走威胁他的东西。
应辞见状,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将其中一缕放到了对方身上,黑色闪电沿着对方的肩胛骨一路向上游走,最后停留在那人的心口处,闪烁着雷霆光芒盘踞下来。
他冷声道,“回答他。”
觉坚微一颤,那道闪电落在身上没有痛感,却匍匐在他的心口上,让他不得不寒毛倒竖。
“他活着。”觉坚说道。
“但是之后会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就不知道了。”他说着,话锋一转,咧嘴一笑道。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仓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先是地上的影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在蠕动,接着再是地面上,从仓库的尽头向方拾一他们的方向,迅速染开一条约有一人宽窄的黑色通道。
“地缝终于打开了。”觉坚喃喃,他眼里冒出狂喜来。
地缝打开,距离里面的东西爬出地面,还有一段时间。
“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它开得更大、更久么?”觉坚自言自语地般地发问,“只要有血、有祭祀的东西,它就能打开。越是痛苦挣扎产生的怨气和恐惧,越能维持地缝打开的时长。这是我观察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