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她被送进一所寄宿学校里读书,双休日才回来。
楚歌求助似的看向秦浩,和尚弯下腰,摸着小女孩头上的羊角辫,笑笑说道,“方法医有他自己的工作,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吃饭睡觉,像以前一样,没变化。”
陆小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又看向留守室那儿,问道,“那几个阿姨叔叔离开了?”
秦浩的手猛地一僵,他惊讶地看向楚歌,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告诉过小丫头相关的事情,楚歌一脸无辜地摇头摆手。
他看向陆小北,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叔叔阿姨?是谁告诉你的?”
“我就是知道那里有,我能听到,也能闻到。”陆小北说道,“他们一个说没有时间了,另一个说为什么还没有来救他们,还有一个说他们只是弃子。”
楚歌和秦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见对方眼里如出一辙的惊讶。
原来这就是应队说的与众不同?她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通过气味识别?
陆小北又说道,“有个叔叔说,他们该找人来帮他们,只有待过楼里的人,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
“你都记得?”楚歌有些惊讶。
陆小北理所当然地点头,她有些不高兴地瞥了楚歌一眼,“你们说的所有话我都记得。我不是小孩子了。”
楚歌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
秦浩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只有在楼里待过的人,才知道怎么救他们?
按照应队的说法,这个“楼”指的是十八地狱中的其中一层,谁去过那里?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在哪里?
他不由得看向门板后面深深浅浅的刻痕——
方拾一、方拾一、方拾一……
他猛地摇摇头,在心里想道,方法医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甚至连另一边世界的东西都知之甚少,这些抓痕肯定另有别的含义。
楚歌把中央公园买的那一大包血腥木奉木奉糖拿出来,分了几支给陆小北,才把小丫头打发走。
他感慨道,“果然与当初老大和小方哥说的一样,颜晓晓它们都是被抛弃利用的一颗废子而已。”
“我其实有点担心陆小北说的。”人偶娃娃又说道。
秦浩闻言下意识绷紧了神经,以为楚歌也发现了陆小北话里的内容,紧接着,他就听见楚歌纠结又伤脑筋地问,“小方哥之后还会住在这里么?万一不住这儿了,我们该怎么跟老大解释?”
秦浩:“……”
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个棘手的问题。
很快,他又僵在了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更加迫在眉睫,而且,棘手程度并不亚于那个问题。
#求助:老大出门了,大姐把小法医气跑了,他们俩留守儿童该怎么办?#
另一头,应辞接到一条消息后,就离开了基地。
他去了金海路,古董一条街。
推开雕着花的红木轴门,袅袅沉香扑鼻而来,老式收音机里还转着经典的粤语歌。
袁平坐在太师椅里,抽着一杆品质上乘的旱烟,烟锅嘴上衔着一粒翡翠绿的玛瑙,他看见应辞一个人进来,手上抽着旱烟的动作微顿,将烟嘴吐了出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来,是要什么?”袁平问道,语气带着两分熟稔,一点也不像才见过一次面的。
他经营这间古董铺子,接待的顾客有两类,一类是游客,一类是应辞这样的特殊顾客。
他做过应辞几次生意,只不过从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从来不会多问客户任何信息。
直到上次方拾一过来,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才知道,原来方拾一心心念念着的人还是个熟客。
以前金海路这条街上的治安很差,有段时间还出现过一个模仿类连环杀手,把整条街搅得人心惶惶。
那时候方拾一还在上小学,是个冬天,回来的时候,在巷子里撞见一具尸体,然后就被警察留了下来,要录口供什么的。
这是方拾一头一回看到被肢解开来尸体,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录口供的小警员给他录完了口供后,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一时间没人留意到现场还站着一个小男孩。
方拾一觉得浑身都冷,他还看到那个被肢解的女孩蹲在尸体附近,一直在哭,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一条围巾当头裹住了他,他只看到那个男人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听见他温柔地低语,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他下意识拽住对方的衣服,把头埋进了呢子大衣里,感受到了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可惜他没能看清男人的样子,只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应队”,对方就离开了,温暖干燥的掌心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心。
那一天,也是他父母出事的同一天。
直到现在,方拾一都还留着那条围巾,那是那天夜里唯一让他感觉到温度的存在。
袁平知道方拾一一直喜欢穿大衣风衣和围巾的搭配,就源自他小时候的一段经历。
“我过来是为了方拾一。”应辞开口。
袁平微微皱眉,他坐直身体,问道,“他怎么了?”
“他被人盯上了。”应辞打开手机,点开消息,放到袁平的眼前。
是一条彩信,现在很少有人会用这个功能了。
彩信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方拾一正侧对着镜头,与钱小森吃饭。
“谁发给你的?”袁平皱紧眉头,很快他又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