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想到这一路行来,谢槐钰每每拖延,可如今到了京里,却又急不可待的进宫。只觉得其中有异。
但如今人证俱在,孩子也是跑不了的。他一时间也摸不清谢槐钰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你一人进宫怕是不好,还是回谢家和爵爷一起……”何管家说道。
“怎的,难不成还要让皇上等着我与父亲不成?”谢槐钰说道:“待我进宫,你自去回禀父亲,让他立时过来不就好了。”
何管家被谢槐钰一噎,也无从反驳,总不能说皇上等一等也不要紧的。
他目送了谢槐钰走进宫殿,便立刻启程赶往谢家。
他怕谢槐钰提前进宫,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反坏了娄氏和老爷的名声。
还得立刻回去,让谢爵爷赶去面圣。
皇宫之内,谢槐钰禀报了自己身份与来意,便被宫人带往殿上。
林舒语抱着孩子跟随在旁边,低头不语,浑身紧张。
皇上此次见他,因着是臣子的家事,所以并未在大殿,而是御书房内。
谢槐钰满脸淡然的走了进去,带着林舒语朝皇帝行以跪拜大礼,这一跪下去,便是整整一刻。
皇上头也不抬,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奏章。直等到那林舒语手中的孩儿转醒,嗷嗷啼哭出声,才幽幽抬头。
他深深的望着跪在地上,却仍脊背挺着的谢槐钰道:“谢家大郎,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草民惶恐,并不知自己到底何错。”谢槐钰闻言说道,他抬头与皇上视线交会,神色清明,声音清脆有力。
皇帝见他身姿如竹如松,眉目中始终带着一丝傲气,看起来并非那沉迷美色之人。
对此等风骨之人,皇帝饶是觉得他有失大节,心下却不由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副好皮囊。
对谢家这个长子,他也早有耳闻。据说是商女所出,长相学识都是一流。
他原本身份背景虽差了些,但在京中的名望却还算不错,只是如今却栽在了一贱籍的哥儿头上,还与他诞下了子嗣,实在是不堪大用,着实可惜。
皇上再转头去看那跪在旁边的哥儿,只见他容貌十分清丽,却是比一般女子都要美貌几分,便觉得怪不得能把谢槐钰这样的人也给勾了魂去。
“陛下,谢爵爷在外求见。猓一个宫人走入殿内禀报。
皇上皱了皱眉头,既然谢爵爷也到了,那便一并请入殿内,也好就此事有个惩治。
那宫人得令后,即刻将谢爵爷请入殿内。
谢爵爷听闻谢槐钰先去了,便已是万分怒火。
如今一见到谢槐钰,额上青筋凸起,便指着他骂道:“谢槐钰,你这个不孝子,守孝期间押玩小厮,还诞下子嗣,实在是大逆不道!”
谢爵爷嗓门颇大,吵得皇上一阵头疼。那孩子好容易被林舒语哄住了,被谢爵爷一吵,又是大哭不止。
“父亲?”谢槐钰见了谢爵爷,却是一挑眉,故作一脸诧异的说道:“父亲怎得出言如此,那孩子并非是孩儿的,这等事情可不能乱说。”
“你竟还狡辩!”谢爵爷见谢槐钰不承认,更是恼怒,当场就上前指着林舒语手中的孩子说道:“孩子都已在此处,当着圣上的面,你却说不是你的?”
“正是因为当着圣上的面,瑞石不敢欺君,这孩子当真不是草民的。”谢槐钰却道。
他又朝着皇上叩首道:“陛下……草民原本不欲言说,可这脏水如今眼见着要扣到我头上,我也不得不说了。”
见他如此淡定,皇上便是一皱眉,觉得此中似有蹊跷。
他看了眼旁边的谢爵爷,便开口说道:“你说,我倒想听听,你对这孩子有什么解释。”
谢槐钰得了这话,心下便又笃定了两分。他扬声说道:“回禀陛下,这哥儿和一貌美丫鬟可是草民母亲谢娄氏送来的,说是念着我在乡下守孝辛苦,寻两个人替我分忧。”
听到此处,皇上便已是眯起眼睛,神色暧昧的看了谢爵爷一眼。
做继母的给在乡下守孝的继子送这般貌美的哥儿和丫鬟?
皇帝身在宫中,对这等妇人间的腌臜手段见识的只多不少,当下就对原本心中那个温柔贤惠的谢家命妇有了另一番品评。
谢槐钰继续说道:“因着是母亲的一番心意。我这做子嗣的,自是不能怠慢。便将人养在院里,没曾想没过几月,这哥儿竟突然身体不适,我为其请了大夫,便查出有了身孕。但这两人自来我谢家,我是半分也没有碰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子虽然很小,但是其实还能看出大概长相的。除非爸爸妈妈长得夫妻相,不然是能认出像谁的。谢槐钰和老爵爷长得不像
第98章
继母使人送了美貌哥儿和婢女给自己未婚的守孝中的继子, 就已是遭人诟病。
若是这送来的哥儿和婢女原本就有了身孕……那便更加耐人寻味了。
只是这哥儿手中的孩子,长得同谢爵爷如此相像……
皇帝看了眼孩子,又看了眼谢爵爷,眉毛一挑,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光芒,与白塘村那些八卦的村民们并无二至。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 甭管那人身处什么位置,对待谢伯爵家的这等家事, 都是有好奇心的。
谢爵爷再是迟钝, 也看出了皇帝眼中的意思。
那目光灼灼的在他与孩子脸上流连, 大意就是若是谢槐钰说的是真, 那孩子便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儿子!
谢爵爷脸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