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责了,不怪你,我又不是婴儿,哪儿能时时刻刻看顾着呢。”夏雨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冷淡寡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苏风和的心中有股莫名的疏远感,仿佛眼前不是自己认识的夏雨,而是一个刚认识的,没说过几句话的新朋友。苏风和想着夏雨刚刚死里逃生,或许还没有缓过劲来,说话怪怪的也情有可原,也不放在心上。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苏风和说。
“不用了,谢谢你这些时间的照顾。”夏雨又冷冷地说。
苏风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头脑一阵晕眩,苏风和扶着墙,长呼了一口气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讲几段故事。”
苏风和搬来一把椅子,放到夏雨跟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一个浪漫而又悲凉的秋天,金色的梧桐叶落在校园里满地堆积,女孩用手轻轻拨开石凳上的落叶,又用纸巾耐心地擦去灰尘,她让我坐下,我就坐下,可我知道,我并不喜欢她,因为我的心中一直住着另一个男孩。她的温柔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我们没有在一起,各自也没有继续纠缠。可是我不停地暗示自己,甚至许多年后我依旧不断地提醒自己,我亏欠那个女孩。现在想起来,那时我的内心平静死寂,我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又何曾亏欠过?”
苏风和听着面色愁苦,下意识地掏出烟盒,点了一支抽上,夏雨叹了一口气,便也伸手索要,苏风和虽然惊讶,却并没有阻止。
夏雨点着了烟,看上去淡定释然,又呛得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到:“我想了一想,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麻痹自己,为什么要强行亏欠,大概是想替自己的罪行找个看上去体面的借口。”
夏雨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又很很拙劣地吐出来。他不会吸烟,只是烟雾缭绕的感觉让他有种迷糊糊的幻觉,他喜欢这时候晕乎乎的感觉,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慵懒,他的眼神有点儿涣散,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或许更准确地讲,是失落。他缓慢地抬头,突然凌厉地目光刺向苏风和问:“你也不问我什么罪行,让我一个人在这表演。唉,那时候,我打听到那个男孩是个直的,有着自己的女朋友,便以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金色的光芒。尽管我不喜欢自己同性恋这个身份,可这是既定事实,我也早已明白改变不了,打心底也就认命了,什么接受不了也是假的,发泄实在太不准确了,证明相反面就更加可笑了,只有自己真真切切地和男孩们发生关系时,才知道有多么愉悦。呵呵,连我自己都快要信了,多么漂亮的逻辑,那时候我对自己说,我甚至还对龙宇说过,我是因为亏欠女孩太多、因为太想证伪同性恋的身份,所以才和那么多漂亮的男生发生了关系。”
苏风和有点儿诧异,听夏雨的意思夏雨大概在年轻的时候同许多男生发生过关系,苏风和一面试着想象夏雨描述的故事,一面琢磨着夏雨讲这些的意图,一时没想明白,却想到了自己的fēng_liú韵事,不免安慰起自己来,想着年轻的时候谁不犯点错呢,要是把自己的过去拿到台面上说,夏雨似乎过于介怀。
苏风和便说:“年轻气盛,敢爱敢恨,又怎么谈得上罪行呢?”
夏雨没有理会苏风和的劝慰,夏雨脑海里依旧清晰地记得当年的画面,不免冷笑一声。突然他又想到了更早的时候,想起了杨长说要“报答”自己的事情,尽管自己后来对这个词颇为忌惮,他还记得壁垒森森的高中隔壁宿舍的小武如何跪着“报答”自己,而自己却又如何爽到痉挛地体会到杨长在那个盛夏雨夜里抽搐的滋味。便更加觉得自己的浪荡不羁,自始至终从未变改。
夏雨像罪恶滔天的罪犯经历了一场审判过后一样,一时蔫蔫地,没有了j-i,ng神,他不停地审视着过去的自己,把心一层一层地拨开,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原始的yù_wàng和脆弱的坚守,他没有把那些失陷的地方归于人性的脆弱,也没有把势不可挡的yù_wàng看成无可奈何,他嘲笑自己做着螳臂当车的白莲花,可以预见、也的确如期而至地,夏雨亲眼看着那些车辙下零碎的自己。生而为人,已经是十之八九不如意,夏雨偏偏不肯放过剩下的一二苟活。
又想起刚上班那会儿,四处出差,想起在西安的差旅往事、想起约在桔子酒店的那个娇羞男孩。夏雨心如枯木,反而笑嘻嘻的,继续冷冷地说到:“前些日子,一个好友来x市出差,他约我喝酒,我也忘了有没有考虑,便赴约了。那位朋友球打的特别好,长得跟胡歌似的,平时也会去健身,身材特别好,谁看了都会喜欢的那种吧。那一天我喝多了,我听闽康说,是‘胡歌’送我回来的,还特别贴心的照顾我,我很感激,便与他睡在了一张床上,到了半夜,他轻轻的鼾声听起来特别舒服,我便抱着他,感受着他温厚的心跳带给我的踏实。”
苏风和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意识到这位“胡歌”便是邓闽康口中的白灵了,邓闽康说白灵和夏雨睡一张床没错了,可是苏风和并没有听说他们抱一起睡觉,一时醋意大起,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夏雨看着苏风和五颜六色的脸庞有种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