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张家玉的一个亲卫突然大叫道:“骑兵、骑兵、流民兵的骑兵来啦,就在那边儿……”
张家玉心头:“咯噔”的一下,他举目望去,两边出现了白莲教骑兵的影子,他们策马在乡兵们身后追赶,然后向这边的逼近过来。
此时战线已然推过了河,这时候想把兵拉回来都办不到了,一旦下令向后退,那只会大溃乱。
张家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张家玉败于此地也。”
武传玉拼命打马,此时再也顾不上爱护马儿,前面是方应虎方应臣两个,后面是乱成一团的兵士们,有马的夺了马就跑,没有马的撒开两条腿,而流民兵的骑兵们则分成小股追击。
张家玉和吴三湘等人不见了踪影,极为可能是身遭不测了,武传玉想的是快点儿将两上方家的公子哥儿送回去。
在没有打这一仗的时候,武传玉是看不起色公子的流民兵的,他在府城见过色公子的流民兵,完全是乱作一团,他为了救水明苫又探过一次营,那时还在营中看到妇人孩童,所以听说吴三湘要出兵时,武传玉也跟了来,也没有劝阻方举人不要来,依武传玉所想,流民兵其实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想必官兵一到,就可以将流民兵打得落花流水。
可以今天的战斗大大超过了武传玉的所料。
当然也大大超过了张家玉的所料。
武传玉和张家玉等人都算得上能征之将,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胡权为色公子练了一支约四千人的精兵,就是今天看到的披甲兵了,这些兵,临阵半点儿也不乱,进退有度,最后一段时间和张家玉吴三湘所部最后的精锐短兵肉战时,半点儿也不退,那一段河床上,官兵前进了五十步左右,可是每一步都是砍出来的,对方的悍勇、纪律半点儿不输张家玉所练的精兵,两边对战,当真是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刀,看谁先倒下而已。
后来骑兵从后背杀过来,骑兵半点儿也不浪费时间在乡兵上,后面的普通屯卫受骑兵一冲,还来不及变化队形,就让对方冲乱了,然后溃成一片,那些乡绅最先开始跑,这一跑带动了屯卫也开始向后跑,然后就发展到了大溃乱,为数超过四千多的人,像受了惊和兔子一样,四散而逃,人影布满了这一片平原。
腹背受敌的锐士们也很快溃乱了,胡权看准机会,将后备的二千多人一齐压了上来,锐士们顿时顶不住了,直往后退,武传玉在人群中最后看到张家玉时,张家玉正想带人将弩车破坏掉,不想让这些弩车落在流民兵的手里,但是那个时候锐士们已然被挤着向后退,再也不能挡住正面的披甲兵,武传玉看到方应虎方应臣两个乱成一团,想到方举人甚为重视这两个侄子,便从一个乡绅手中夺了一马,谁说武功在战场上没有用,起码逃命时,抢马是可以的。
他抢了马以后,便带上两兄弟,开始向方家堡方向狂奔,回头看去,只见张家玉苦心经营的锐士精兵已然乱成了一团,人群中张家玉的旗子也看不到了,至于吴三湘和其他几个百总,早逃了,他们跑得也快,吴三湘的旗子好像还让流民兵的骑兵给夺了,现下正拖在地上,给骑兵拖着跑。
几个百总的人头让一个流民兵骑兵挂在马边,他正招呼骑兵追击乱奔的步兵,现下他们只要追过去,将人砍倒就行了。
这真是极惨的。
张家玉武传玉归根到底,都没有想到流民突然有了一支能正面野战的部队,张家玉虽然对流民兵进行过侦察,但是胡权深知保密的重要性,他只知道流民兵好像在招收选锋,不知道这些天胡权拼命练兵。
情报不对称。
如果没有胡权的这一支高达四千人的野战军,六百人的骑兵,那么靠原本色公子的水平,他只能派出那种炮灰一样的兵来,那真是让张家玉和武传玉笑掉大牙来,这种炮灰兵,看似人多,真正野战起来,正面一交战,就要倒卷回去,冲乱本阵,所以一开始张家玉和武传玉都是不将流民兵放在眼中的,张家玉主动出击,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武传玉回头望去,方家的乡兵他已管不了了,现下正拼命往这边奔逃,便是武传玉知道,人的两条腿再怎么也跑来过马的四条腿,不一会他们就会让魔教的骑兵给追上,如果他们还没有跑死,还有一口力气的话,也许还能投降。
其他人也一样,其他的乡兵也乱跑一气,人在绝望中会向家的方向奔跑,但是这些人,只怕跑不了多远,魔教的炮灰兵们看到大胜了,个个都欢呼起来,这时候可以让他们发挥作用了,胡权已命炮灰兵们去追乡兵去了,他不会将宝贵的骑兵用来追不值钱的乡勇的。
那些屯卫兵,对于还结成阵营反抗的,则围起来,这时胡权派人大叫道降者不杀,他看见这些屯卫们都能看明白旗号,如果能招入魔教中的军中,正好补充魔教的军队,训练军士看明白一个旗号的意思要花很长时间,胡权没有时间,这些屯卫加以训练和配上好的装备,就是新的披甲兵。
那些逃路的屯卫兵,胡权则派出了骑兵中的一部去击,这些人如果集合起来,有了组织,又可以进行反击,胡权是绝不想让他们再回到有组织有状态中的,要让骑兵拼命追,让他们半口气也停不下来。
至于另一部,胡权下令,不理会路上的溃兵,直取左前屯卫,占了这个要地,那里的他人的军资、盔甲、粮草,说不定还有战马。武传玉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