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睿头晕眼花地大口喘息着,氧气却好像完全没进到肺里,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像一条被扔在沙滩上的渴水的鱼。左眼有点痛,热乎乎的血流下来,糊在睫毛上。他听到有人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转过头透过满眼模糊的血色看到程瑾的脸。
在医院收拾妥当已经是凌晨两点。保姆车撞上树干后震碎了右边的第二扇车窗,司机、吴霜和程瑾没什么大碍;谢云旗右手肘关节撞脱臼了;王宇睿左眼皮上被飞溅的碎玻璃割了一道,糊了一脸血,样子十分惨烈,好在只是皮外伤,不会影响视力;陈白鹭就比较诡异了,他坐的那个位置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多碎玻璃,手上两条不算短的划伤根本解释不通,除非是撞上去的一瞬间他挡在了谢云旗前面。
王宇睿抚着眼角的胶布,那里一抽一抽地疼,拽着他极度疲惫困倦的神经保持清醒。陈白鹭在缝针,谢云旗在做复位,不顾形象地鬼哭狼嚎。王宇睿被他喊得脑仁疼,想去门口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