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铮单腿顶开顾青,顾青只觉这一刻便是生死搏命了,他抬首拼尽全力咬在了颜铮的肩颈处。
颜铮发出长长的一声低吼,好似困兽被伤得极深,却仍不舍领地。血大片地留过他赤裸的胸襟。
又是一声短促的低吼,颜铮彻底化作凶兽,处在暴戾的边缘。
顾青连嘴都已失了力气,他是什么身子,用了那香都能折腾一天一夜。颜铮是什么身子,万念已灰时,顾青竟有些想笑。
然而,颜铮硬是直挺翻身,重重摔到了柴堆上,“走——”那个牙缝里挤出来的字,说得如此艰难。
顾青一刻也没有迟疑,冲出屋棚,直跑了百多步,才停下喘息。等了许久,山风吹得他彻底从震惊中醒过神来,顾青开始慢慢往回走。
用了那样的香,那般遗世独处的情形,那种箭在弦上的时候,都能停下。
顾青是用过那香的,换了他,他绝无把握。
颜铮往死里折腾完了自己,瘫在柴垛上,后背满是薪柴割出的血痕。他就那样□□地躺在窝棚里,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已死在了冬日的菜市口,和家人死在一起,又或者更早,死在大军覆灭的那个夜里。
他有恨,无尽的恨,像这无边的夜。而这夜也于今晚彻底浸彻了他的心,今夜过后,红日不再升起,那最后的一丝光,也被他亲手熄灭在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