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闷闷的说:“您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这几年,我们相处下来,您总是
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吗,您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吗?” 她觉得载渝其实对自己是有心的,但却因为有家事,心里又放不下自己的前世芙蓉而一直在回避这段感情。
载渝苦笑了一下:“瞧你说的,我怎么敢对你妄想呢,你才二十一,我都快三十七了,当你叔叔都行了,怎么可能……。”
“那我这些年一直等的是什么,您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芳莲含着眼泪问,她打算今夜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载渝木讷的凝视她,不知所云。
“下辈子我做你娘子,再给你生养,这可是我们说好的,您难道忘了吗?”她说完就掉下了眼泪,当前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中唯有这个男人,和他们相约做夫妻的誓言,一定是上天眷顾她,才给了她重新做人的机会,在芳莲的身上活了过来。
载渝傻了,他不记得和芳莲讲过自己和芙蓉的情史,虽然此前也曾经提过有位伶人的知己,多年前遭遇贼人袭击为救自己而过世了,但他绝对没有和外人讲过“来世要做夫妻”的事。
“我在您怀里断气后,不知怎么就成了芳莲了,我醒来的时候刚被人从河里救上来,变成个小姑娘,我觉得又恐慌又高兴,因为……我能实践自己的诺言,能和您结为夫妻了,您不是也说过吗,我的唱腔和姿态都很像芙蓉,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啊。”她边哭边说,讲完这句话才顾得上掏出手帕擦眼泪,做了十几年的女儿家,她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个男子了,因为她不再是孙芙蓉,而是武芳莲。
载渝愣愣的望着对面的美人,完全说不出话来,脑海里乱如麻,他在假设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但二人的神态和唱腔确实如出一辙,就连他从前帮芙蓉写过的戏,芳莲也是只看过一遍就学会了,当时他只是觉得这孩子记忆力惊人,但如今他才明白,是她从未忘记过,能够十六岁就唱青衣的女旦少之又少,芳莲就是凭借着超群的才华跻身梨园戏台的顶峰,成了数一数二的女伶人。
“痴人,若我不说出来,您就一辈子只和我做朋友吗?”她擦干眼泪扭过头,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偌大的茶馆里虽然没有其他客人,但伙计却蹲在柜台里远远的望着他们呢。
载渝的手微微颤抖着,为了不让她看出来,只得藏到桌下,使劲的捏着膝盖骨,他平淡的说道:“你定是戏唱多了,自己都入戏了,咱这又不是在演《聂小倩》,早早回去歇着吧,明日你不是还要上台吗?”
这下,换小芙蓉傻眼了,她没想到渝公爷会轻而易举就把话瓣驳了回去,说自己入戏太深,她失落的再次掉下了泪水,苦等了十四年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任谁能接受得了?她合好藕粉色的大衣,起身快步走出了茶馆,只想找个地方痛快的大哭一场……
“我送你!”载渝匆忙付了茶钱,就追了出去。
美人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得辛苦,到了街拐角,他才追上芳莲,气喘吁吁的说:“坐洋车吧,我送你回去,半夜别在外面乱逛,姑娘家不安全。”
“您管得着吗,就算我现在随便找个男人□□也和您没有半分关系吧?”她甩开载渝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气呼呼的擦眼泪。
“是和我没关系……不过姑娘家要注意自己的名声,要不将来你怎么嫁人?”他知道她是在说气话,可他一个没钱没权,没脸,又没青春的男人,还有妻子,除了麻烦外,不能给芳莲带来任何好处,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或许,芙蓉就是芳莲,但他又凭啥去实践这份诺言呢,他有这个本事和资格吗?事实是,芙蓉已不在这世上了,现在存在的只有芳莲,她是位二十一岁的青春女郎,该有相貌般配,年龄相仿的优秀男子作为终身伴侣,而不是把青葱岁月浪费在他这个老男人身上。
“我是下九流的戏子,没人在乎我的贞洁。”她自暴自弃的说着,虽说民国了,伶人们的地位有了提高,但还是被世人瞧不起的,只有这个男人才真正在乎自己的感受,还曾因此而与人决斗,险些丧命。
载渝皱眉道:“我在乎!”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就算在乎又能怎样?
芳莲转悲为喜,立马揪住载渝的胳膊欠起脚尖送上了香唇,就像从前那般的热吻着她深爱的男子。
这种亲吻的方式让载渝立刻就记起了芙蓉,毫不羞涩,坦诚而热情的吻,确实是芙蓉的感觉,他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将对方搂入了怀中,用这种纯情的方式来慰藉多年来的相思之苦!
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个年轻的闺女,像鲜花一样的可人,没有被任何的男子玷污过,纯洁美好!
芳莲抱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您抽烟太多了,下次我可不亲了。”
载渝泪眼朦胧的问:“真的是你回来了,芙蓉……我不敢相信,会不会是我还在梦里?”虽然理智上不能接受芳莲,但对于挚爱芙蓉的思念却让他难以自持了。
“您可以摸到我,听到我的声音啊,把实情都说出来果然很轻松,希望您不要辜负我的情义。”她还是有些不安的,因为载渝显然没有下定决心接受全新的自己。
“我能给你什么呢,又老,又没钱,还有妻子,你如花似玉,青春貌美,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