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乏力。他过去也从不知道什么叫乏力,现在终于明白了:乏力就是身体的每一处都好像动起来非常费力:抬手费力,举腿费力,甚至点头、呼吸、说话都要费力,过去能光合作用的仙人体从来没有这种能量要枯竭的感受。
这个时候陶云出下来了,面色非常凝重。他手上拿着一支带着花椒果子的树枝,看见了严无咎,立刻问他:“无咎,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严无咎勉强想站起来,但是根本站不起来,说了三个字,就累得要睡着了。
陶云出把严无咎背了起来,话也不说了,健步如飞直接往山下去。严无咎感觉陶云出跑得都生风了,迷迷糊糊地,虽然气不太够用,也乏力得很,但是心里很舒服。
陶云出心里却在想:再不抓紧时间就完了。
刚才陶云出在半途找到了花椒,继续爬上山顶之后,就看见石壁上留了几行字,写着:“三菜一汤不用饭,冥灵吃得高兴了,大家就能出去。对了,提醒一句,幽冥界的人不适合这个小世界,超过一日一夜会死。”
陶云出背着严无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山谷,二位鹤君和彭真已经把粗盐、红糖还有小茴香弄好了。陶云出瞄了一眼广鹤子,问他:“你很饿吗?很想吃顿好的?”
广鹤子点点头。除去那身可笑的衣服,他看起来十足的大家子弟气派,正气凛然。
陶云出嗤笑一声,道:“很好。”
陶云出把严无咎放在地面上,后者已经睡着了,嘴唇隐隐发紫,呼吸很快。陶云出看了看日头,他们进来这个小世界之后,现距离一日一夜只剩三个时辰了。
陶云出叫来仙鹤,让他看护严无咎,对他说:“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喊我。”仙鹤见严无咎的样子不正常,刚想问什么,就被陶云出的脸色吓坏了。
“找五斤茅草,还有五根细竹回来,溪边有姜,弄点回来。”陶云出对广鹤子说,然后对彭真说,“你去找柴火回来,越多越好。再找一块平的石板回来,回来后把柴火烧上,烧旺。杀鸡,烧水,拔毛。”
而后陶云出一声不吭地奔跑起来,往山坡方向去了,很快就离开他们的视线。过了不久,陶云出拖回已经死了的一头大野猪和一头乳野猪。
在场醒着的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陶云出用极快的速度把大野猪分尸,再把乳野猪破腹洗净。然后把小乳猪肚子里塞满茅草,用栎木棒子穿上,从怀里取出一小坛酒,交代彭真把乳猪表面涂抹均匀。
然后陶云出用尖锐的石块划下了大野猪肥瘦相间的一块肉,一半放在洗净的石板上,用木棍捶,很快地捶成肉胶状,往里边加了一点盐。另外一半用姜、葱、小茴、盐和酒调好放着[1]。
陶云出让彭真把杀好的鸡拿出来,开膛后取出里面的一个即将生出的薄壳鸡蛋,捏破了把蛋白和进肉胶里,顺势搅动肉胶,挤出一个大丸子。[2]
陶云出用三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炉灶,塞了两支细弱的柴火进去,把平底陶锅底撒了点盐,又放了一块较小的石板进去,把肉丸子放置进去,嘱咐彭真道:“文火,最小的火烧。记得柴不能太旺。”
已经看蒙的彭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广鹤子在一旁呆站着,陶云出也没理他,到仙鹤那儿看了看严无咎的情况,仙鹤注意到严无咎的嘴唇越来越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不由着急起来。
“陶真人,不忙做菜吧?严兄不太对劲呀。”
陶云出的脸上罩着一层严霜,他抚摸了一下严无咎发紫的嘴唇,说:“只有这一个办法,小子,你坚持一下。”
陶云出取了大野猪的一块肥肉,开始在烧好的火把上烤乳猪,猪放得离火比较远,转得急,并不时用肥肉擦拭乳猪表面。[3]大约一刻钟后,陶云出朝着彭真道:“彭真,把火灭了。”
彭真依言把火灭了,过了一会儿,陶云出又让他把盖子揭开,把里边的小石板端出来。
香气四溢,彭真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陶云出却说:“广鹤君请用。”
广鹤子也不客气,接过干烧狮子头,在其他人的口水声中一点不剩吃光了。
“好吃吗?”陶云出问。
“好吃,但是不够饱。”广鹤君满意地说。
“会撑死你的。”陶云出冷笑。
彭真百思不得其解,委屈地看了一眼广鹤子,广鹤子吃得一干二净,连个肉渣子都没有留下来。
仙鹤倒是无心于这里的事情,他感觉严无咎的情况一直在恶化,心想:这阎二如果这么死了,阎王大人估计会把他拆得骨头都不剩吧?他越想越恐慌,又不敢去打搅陶云出。看陶云出的神色,好像想到了什么办法似的。
“彭真,装水,烧水。”陶云出不能离开烤乳猪现场,继续吩咐彭真道。
彭真去溪边接水,又回来把水烧上,水烧开的时候,陶云出的乳猪烤好了,他把乳猪移离火源。
他举着栎木上的乳猪递给广鹤子,说:“请慢用。”
广鹤子看着那一大只乳猪,咽了咽口水,面色不改,开始下嘴。
陶云出走到炉灶边,把此前找来的细竹支成矮架子放进陶锅里。然后把先前腌好的肉放进架子里,盖上锅盖,然后走到广鹤子身边,撕了他的广袖,在彭真和仙鹤满眼惊异当中用湿了的袖子封好锅盖的边缘。
陶云出亲自候火,用剩余的茅草扎两个草把,点燃之后换出柴火,待一个草把烧过,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