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在一旁哭喊着:“不要打他,不要打他,55555555……”
刘迪明狼狈地打开寝室门,摔门而去,在他学生会的同仁那里挤了一宿。次日,刘迪明便动用学生会的关系,搬离了301寝室,他倒是识相,将新电脑、新手机、新衣服都留在了光溜溜的床板上。
云烟动作利索,这些衣服能退就退,不能退就高价卖二手。有的新衣服没发票,为了退货,云烟不知飞了多少个媚眼给了女导购,都快斜眼了。九成新的两个情侣手机也卖掉了,这样七七八八的,弄回来四千多块钱,那些消费在高级餐厅、高级酒店、ktv的钱是没法要回来了,然而大头却是那台五千多元的台式电脑。
云烟在校园bbs发帖卖东西,丁嘉说,电脑就不卖了,留着给大家看电影吧。
陈雄表示好好好!
那一个晚上,大家以不存在的失窃寝室为刀,连唬带诈,终于让这做贼心虚的刘迪明吐出了一笔钱,并将他赶出了301寝。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刘迪明都十分低调,夹着尾巴做人。而周肃正也并未这事张扬出去,一来体谅刘迪明寒门读书不易,二来是丁嘉的求情。周肃正也不想让事情闹大,让丁、齐两位老教授知道了担心。
之后的一年中,周肃正依然一脸冷淡,不与寝室其他几人过多交流,只醉心于学业书本。可丁嘉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敬和畏惧,周肃正那晚胡诌起黑社会三刀六洞的口吻轻描淡写,听得丁嘉又怕又向往。
如今已经是大二了,刘迪明靠着学生会的关系,拿了不少补助和贫困奖学金,又开始得意忘形,兴风作浪了。
周肃正心想,好了伤疤忘了疼,莫非要开始第二轮收拾?
第四章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起身,木质的礼堂凳哐哐的落下,周肃正也跟随人流出了教室。
每天上午有两堂课,每堂课又分成两小节,两堂课中间有足足20分钟的休息时间。每当这时,校园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仿佛开了饭,许多学生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奔赴一公里之外的另外一栋教学楼。在男女比率正常的学校,这本是一个相当温馨的契机,但在本校,却总是一个男生载着另一个男生,大煞风景。每到傍晚,总能在校园主干道上看到有男生在学骑自行车,他们摔得鼻青脸肿,零件四溅,一些民工常默默跟在后面捡螺丝,一群武装齐全的小学生弓着背,溜着风火轮,围着摔趴的人绕来绕去,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每次换教室,就如寒冬将至,野地里成群的候鸟飞向南方;但身在建筑系就不用吃这个苦头了,他们只需乘坐电梯,从四楼到六楼即可。每当这个时候,本院学生就庆幸高考选对了专业,体会到了共和国搞建设的干劲和决心。当下土木建设如同一个聚宝盆,吸聚了国家数万亿的资金,不用下工地看现场,不用在课堂上听老师们吹牛收入,光是这些教学上的便利,就能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建筑人的牛气。
“寝室长——寝……室……长……”丁嘉在背后一边跑一边喊,肥嘟嘟的肉挤压胸腔,带出几个颤音。
不知为什么,人前人后丁嘉都不敢喊出周肃正的全名,三个极其普通的字,却仿佛禁句一般。
大概是平翘舌不好发音的缘故吧!丁嘉心想。
周肃正故意多走了好几步才停脚,皱着眉头转身:“有事?”
丁嘉喘着气,一张雪白的圆脸微微发汗,他小声哀求着说:“别将那件事说出去~”
与料想中一样,是为刘迪明求情的。声音轻而软,是丁嘉一贯求人的姿态。周肃正刚要答应,却又变了主意:“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丁嘉问。
周肃正扫视了四周一遍,见没什么人路过,才低声说:“以后别在寝室乱来,不文明。”
丁嘉瞬间红了脸,周肃正皱眉说:“你懂不懂,这是猥亵,是耍流氓,别吃了亏还不知道!”
周肃正口吻严厉,目光如剑,似乎这件事十分严重。丁嘉垂下头,咬着嘴唇不吭声,晶莹雪白的耳尖都红红的。周肃正瞥了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向前走去,不与丁嘉同行。
第二堂课是古典园林史,丁嘉心事重重。寝室长说那是“猥亵”,是“耍流氓”,是“吃亏的事”,每次云烟、陈雄喊他来看av,他虽不太愿意,却也不想扫两位室友的兴。
这事已成了传统,有一就有二。首次发生在大一上学期,那时刘迪明刚离开301,上铺空出一个,周肃正便搬了上去。除了丁嘉,其余三人都睡在上铺,下铺用来搁放行李箱和一些闲置书籍。大一的时候,众人家当还很少,寝室显得十分空旷。十一月初,北方已经下了几场雪,那年的暖气有点问题,半热不热,云烟身上无肉,格外怕冷,每次一踩到冰冷的金属床梯,就鬼哭神嚎。有一个冰天雪地的晚上,云烟死都不肯回自己床去睡,非要和丁嘉挤一挤。
丁嘉略有迟疑,答应慢了半拍。云烟一把捏他的面颊:“你敢嫌弃我?我可是天天都洗澡的,不信你闻闻!”
丁嘉笑眯眯地说:“万一你被挤下来,可别怪我。”
云烟口中说不怕,却要求靠墙睡在里头。学校单人床宽一米二,纵然丁嘉心宽体胖,却并没有压到云烟。云烟很瘦很窄,十分纤细,他冬天上磅毛重还不满一百二,弱不禁风,丁嘉十分同情他,很想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