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

苏云起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韩宁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苏云起不敢置信,他们分手才多久?不到半年吧?这个男人竟然能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一种才能啊。

饶是苏云起一向心境平和此时也忍不住想嘲讽几句,话都到嘴边了,韩宁却接口,“我认……识你。”

奇怪的断句方式自然是因为不熟练的口舌。苏云起不想听他说下去,打断道,“认识不认识都没什么关系。”

韩宁仿佛没有听出他口气里的冷淡,结结巴巴地道,“那……个时……候,你在说……在说……”

这费劲儿得苏云起听着都头大了,简直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算了,你好好休息。配合医生,你的出院时间也快了。”

韩宁也明白自己说不清楚,自觉地停了下来,眼神十分复杂。

苏云起对着他,不知怎么就语重心长起来,“这件事你自己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强盗也是会挑人的。”

这种说教的口吻是以前韩宁最不耐烦听的,此时倒没有显露出不爽的样子,看得苏云起淡淡一笑,“其实你现在这样子比较好。”

他很少笑,笑起来却很好看,整个脸庞都因此柔和了下来,温柔又清俊。

韩宁动了动嘴,这次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云起这次的谈话很有效果,韩宁再面对伍德先的时候配合了许多,只不过整个人隐隐带着一丝警惕和防备,让伍德先摸不着头脑。

另一方面,不知不觉,韩宁已在医院待了2个月有余,肝脏和身上的伤口是好了,余下的只是休养一段时间。

只是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多久。

医院对韩宁这种状况很无奈,不好判定,他各项检查的结果都符合健康标准,再查下去也不会有其他发现。

又隔了一个星期,医院开出了出院证明。

毕竟等着床位的病人是很多的,他们是医院,而不是疗养院。休养这种事,还是病人回家做的好。

韩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什么反应。护士也不管他,说完就走了。

苏云起也自伍德先处听说,抽了空来了一趟。这回是在走道上碰到韩宁的,他正在绕着走道来回走着。

“你倒是心急。”苏云起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韩宁额冒虚汗还不打算停止,不赞同地上前拉住了他,“我说过,你现在不适合运动太多。”

韩宁被他扶着,缓了会儿劲。

苏云起一直没放手,“要出院了,谁来接你?”

韩宁现在的情况,身体虚弱,而且在苏云起看来,总觉得他依然有点神志不清,奇奇怪怪的,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人能出院的状态。不仅不能一个人出院,他出院之后还得有人照顾看护。

可是谁来接他?这个问题苏云起知道韩宁是没法回答的。

他自住院以来,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他,苏云起帮他检查过手机,只有王晓尔打过一次电话,没人接后留了言,催韩宁去工作。

古往今来都这样,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能够凑一堆,遇到事情就闪人。人见人爱的花花公子,成了个没人理。

苏云起想了半天,只有王晓尔似乎可以试一试了。

这回他是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的,王晓尔听明来意,回答虽然婉转,但言语间有明确不要用韩宁的事再去烦他的意味。

王晓尔道,“我也是很忙的。”

他不带感情和不讲情义的说辞令苏云起蓦然火起,“那我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半躺在床上的韩宁一副不明白现状的模样。

现在装什么懵懂无知?!

心中一股火气不知往哪儿泻,苏云起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冷眼看他,“今天这个局面,真的是你自作自受。”

明天这家伙就要被医院送出门了,可还是没有个谱,苏云起不再多说,阴着一张脸转身离开。和韩宁有关的事老是这么令人头疼,眼不见心不烦。

孙昭笑嘻嘻地看着苏云起板着脸回来,很有眼力价地给苏云起倒了杯水,调侃道,“谁惹我们苏医生不高兴了?”

苏云起正是没好耐心地时候,没给孙昭好脸色看,“别这样说话。”

说完水也没有碰,双手捏着鼻梁就闭上了眼睛。孙昭被噎了这么一下,也不敢再多说话,乖乖回到对面自己干自己的事。

顿了片刻,他窥探苏云起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不少,这才斟字酌句地问,“不过我说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么?我是你助手,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帮忙。”

韩宁的事肯定算不上工作,可要说是私事……说实话和苏云起也没什么关系。

苏云起一想也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就这么抛开了韩宁这个包袱,他心里也没有轻松多少,在心底深处他就不是一个面对问题避而不谈的人。从小到大的家庭教育他做人不能不负责。

就是这一点根深蒂固的特质,让苏云起一直都很优秀,也让他一直过得不轻松。

所以从他最先插手韩宁的事那一刻,这件事就是确实参与了,断没有半路撒手的道理。不然苏云起总是心里像被什么堵着似的。

孙昭还在等他说话,苏云起却对整件事避而不谈,“没什么,你安排你的事吧。记得晚上还有个会,明天的手术再确认一点细节。”

医院里来来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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