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的心情因为美人表示出来的信任而好了一些。
段正明素知这侄儿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说不定他暗中另有机谋,有兄弟和善阐侯在旁照料,决无大碍,便道:“众人且住,让这狂徒行领教一下大理国小王子的高招,也无不可。”
褚万里等四人本要一拥而上,听得皇上有旨,当即站定。
段誉道:“岳老三,咱们把话说明在先,你在三招中打我不倒,就拜我为师。我虽做你师父,但你资质太笨,武功我是不能教你的,你答不答允?”
岳老三怒道:“谁要你教武功?你又会什么狗屁武功了?”
段誉道:“好,那你答允了。拜师之后,师尊之命,便不可有违,我要你做什么,你便须遵命而行,否则欺师灭祖,不合武林规矩。你答不答允?”
岳老三不怒反笑,说道:“这个自然。你拜我为师之后,也是这样。”
段誉陡然间斜上一步,有若飘风,毛手毛脚的抓住了他胸口‘膻中穴’,大拇指对准了穴道正中。这一下手法笨拙之极,但段誉身上蕴藏了无量剑七名弟子的内力,虽然不会运用,一抓之下,劲道却也不小。岳老三只感胸口一窒,段誉左手又已抓住他肚脐上的‘神阙穴’。‘北冥神功’卷轴上所绘经脉穴道甚多,段誉对手太阴肺经和任脉两图较为熟悉,这‘膻中’、‘神阙’两穴,正是任脉中的两大要穴。
岳老三一惊之下,急运内力挣扎,突觉内力自膻中空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是惊慌无已。段誉已将他身子倒举起来,头下脚上的摔落,腾的一声,他一个秃秃的大头撞在地下。幸好花厅中铺着地毯,并不受伤,他急怒之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左手便向段誉抓去。
厅上众人见此变故,无不惊诧万分。段正淳见岳老三出抓凌厉,正要出手阻格,却见段誉向左斜走,步法古怪之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对方奔雷闪电般的这一抓。
段正淳喝采:“妙极!”
慕容复拢着手看段誉施展出“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发现虽然内力不足,但熟练度却是不错了,想来是几日练得用心。
岳老三第二掌跟着劈到。
段誉并不还手,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岳老三两招不中,又惊又怒,只见段誉站在自己面前,相距不过三尺,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他胸腹间急抓过去,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了全力,双手若是抓得实了,段誉便是破胸开膛之祸。
段正明、段正淳、高升泰四人齐声喝道:“小心!”
段誉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的已转到了南海鳄神背后,伸手在他秃顶上拍了一掌。
岳老三惊觉对方手掌居然神出鬼没的拍到了自己头顶,暗叫:“我命休矣!”但头皮和他掌心一触,立知这一掌之中全无内力,左掌翻上,嗤的一下,将段誉手背上抓破了五条血痕。段誉急忙缩手,岳老三一抓余力未衰,五根手指滑将下来,竟在自己额头上也抓出了五条血痕。
段誉毕竟没有经验,一慌之下,脚步也错了好几步,岳老三登时乘机欺上前了。
慕容复终于出手了,一掌将岳老三逼退开,说道:“三招已过,岳老三你还不认输?刚刚段誉收了内力饶你一命,你反要取他性命?”
岳老三抓了抓耳根,红着老脸道:“他又不是真的跟我动手,这个不算。”
慕容复道:“怎么不算?看看你的头皮。哦我知道了,你是要耍赖吧。”
段誉附和美人道:“岳老三,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乌龟王八蛋?”
岳老三怒道:“我才不是王八蛋!我不服气!”
慕容复还没看够呢,于是怂恿段誉道:“段誉,要不再跟他过几招,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段誉刚刚也瞥见美人闪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动作,无奈道:“就听慕容的吧。岳老三,你既不服气,那我们便再来打过?”
岳老三大吼一声,发掌向他击去。
段誉向东北角踏了一步,轻轻易易的便即避开,喀喇一声,岳老三这掌击烂了一张茶几。段誉凝神一志,口中轻轻念道:“观我生,进退。艮其背,不获其人;行其庭,不见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剥,不利有修往。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竟是不看南海鳄神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岳老三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花厅中砰嘭、喀喇、呛啷、乒乓之声不绝,椅子、桌子、茶壶、茶杯纷纷随着他掌力而坏,但始终打不到段誉身上。
转眼间三十余招已过,慕容复感叹了下慕容博的牛逼——这“凌波微步”一步步都匪夷所思,竟也被推了出来。慕容复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慕容博没有教自己的原因了——也是真气逆行的问题——果然,不是主角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啊。
其实段誉最根本的拳脚功夫都没有,只是占了轻功高明的便宜,倘若真和岳老三对敌,只一招便已毙于敌人掌底,但他只管自己走自己的,岳老三掌力虽强,始终打他不着。若是岳老三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瞧段誉到了何处,随手使一套拳法掌法,数招间便打到他了。但见岳老三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大,却没想到这个法子,掌法变幻,总是和段誉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
慕容复问道:“岳老三,你服了没有?”
岳老三喝道:“不服!不服!”
慕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