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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尖沙咀东部沿岸,
几群高楼耸耸立起, 拱照着世界三大夜景之一的光华. 可那灯色亮起得过早, 反而映得星月无光. 原来这样迷人美丽的景致,
最后都可以成为一种伤害, 嘿嘿, 正在上班路上的我无奈的聊笑着, 继续走向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那地方位于交错的行人天之间, 以一板在这个城市中显得无光的粉红色看板招引来客. 每次当我看到那闪耀的大字,
都不禁在想, 要来到这个地方, 实在需要那么一点点份. 可是这种有人是不愁的, 因为我们的份都只在今宵,或者, 下一个明天.
我侧侧肩头, 脚踏上了得过份光滑的云石地板上, 啲, 正好十二点正.
「阿小, 你总要这么晚来,
来不及准备你说要怎么办耶?」那个年头萧妈还在, 她总亲匿的叫我阿小,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阿小, 在这里我叫秋,
在其它地方我叫什么也不重要, 反正都是个小角色而已, 有个名字和叫「阿喂」的没有多大的差别.
我拉拉阿曼尼衬衣的袖口, 向她调笑着:「你可曾见过我失败的?」
萧妈不甘心的歪个脸,
四十多岁人了, 还是一般的风华代, 那份可爱感仍没有生涩,
只是让人觉得一种不真实在其中.「我是要你当这个工作都要有一份专业的态度啊~」
「妈妈生, 你别说话了,
我对专业的.」我和她玩着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她敌不过我, 嘻一声的笑出来.
她用有点丰凝的手推我的背.「别再玩闹了, 阿小, 快快给我穿着好.」
「是, 太后,
小的马上去淋浴更衣.」我拱手作别, 谦逊得像个面首. 萧妈文化浅, 但剧集影片倒看的不小, 她又一笑, 妆上都半红了.
「你还敢给我闹? 快去快回.」她举手作势要打我, 我也忙着要闪开.
我做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
几千年来都有人做, 做的人倒也不小, 不过是吃吃酒, 伴伴笑, 卖弄一下姿色, 挑逗一下来人, 偶尔, 也上上床而已.是的,
我是当娼的.
说我为娼在定义好像有点不对, 因为我是正正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可也没什么奇怪,
因为我卖的东西和女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说白了, 就是提供一些性服务吧.
可别的姐姐妹妹都笑我是「卖艺不卖身」, 说得我好像眼角高的不行的样子. 其实, 可以选的时候不去选,
难道要不能再有坚持的时候才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想起她们嘟起嘴的模样, 我不禁又笑了出来. 真的是一群可爱又势利的女人.
「阿小, 你又在干什么?」一进门就看到我在发呆的样子, 萧妈不禁走进来替我结领带, 希望能把我快一点赶上场.
这时我已经换起了一套蓝色镶亮片,微微闪起银光, 穿在街上略嫌夸张的西服.
萧妈也早穿上她那件黑底绣白昙花的旗袍出来, 头髪梳成一髻, 别上玉环碎的胸口针, 雍容得像个阔太太.
实际上她也曾是个阔太太, 不过不知为什么原因, 她下堂求去, 回来重操故业. 那个前夫倒也大方,
把这间夜总会顶让下来给她打理, 他说, 这算是补偿夫妻多年来的情份.那天萧妈醉着跟我说, 我也乖乖的坐在一旁听.
她说, 阿小, 你给我记着, 欢场无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