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两个半大点儿孩子丢了有多戳家里人心窝子,段敬学被他妈妈找着时,正和妞妞一起对着路上的一条小青蛇干瞪眼,段敬学他妈吓得魂飞魄散,忙喊着“别乱动”,随即搬起一旁的石头将小青蛇赶跑了,之后对着段敬学的屁股就是一顿胖揍,大概是打得太狠了,他妈哭得太撕心裂肺了,所以往后只要一看到蛇,段敬学就觉得浑身僵硬,菊花一紧,屁股蛋子颤着疼。
也不知这条竹叶青是睡昏了头还是如何,竟是跑到这山旮旯里,其实指不定它也很憋屈,不过是迷了路顺道打这儿过,就被俩人高马大还带喘气儿的家伙盯着,一时瑟缩犹豫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段敬学脖子不敢动,眼睛珠子转了转余光瞄到了傅明,就跟见着了亲爹似的,惊恐的双眸立时闪亮亮,就差泪千行,不停地使着眼色让傅明赶紧将那要人命的青蛇弄走。
那条竹叶青不过一尺长,盘着身子将头高高昂起,不时吐着毒信子,自打他进洞后,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就死死盯着他,傅明权衡了一番,还是将手中的匕首收起,慢慢抬着步子往段敬学身边走去,每挪一步竹叶青的头就偏一格,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傅明的眼睛也没有自竹叶青身上移走,他缓缓蹲下|身子,将双手塞到段敬学脖子和腿窝下,屏息凝神,骤然发力将段敬学打横抱起,那条小竹叶青不由后退了半寸,并且顺着傅明的方向将头仰起,傅明抱起段敬学之后就顿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往旁侧挪了两步,将洞口让出,那条竹叶青歪着头看了他几眼,随即放下身子,哧溜着就游出了窟窿洞。
适才傅明的突然发力,让段敬学大吃一惊之下双手不由自主就环上了他的颈脖,此时仍旧瞪着一双眼盯着越游越远的竹叶青,不知傅明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他是亲眼见着那条蛇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才转过头,傻不愣登地看着傅明,一张嘴只一个音节,“啊?”
傅明其实没说什么,可是想说的却不少,段敬学一转过脸来正视他,他就觉得这孩子难道不觉着疼么?百般思绪竟是硬生生将他的声音打磨得极为柔和低沉,他问道,“疼?”
段敬学这才从毒蛇的威吓中惊醒过来,一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头一歪就栽进了傅明的胸膛,细细地抽着气儿,傅明也没闲工夫管外头那俩人什么时候跑路的,抱着段敬学就要下山,段敬学一路颠儿地恶心犯呕,觉得自己这该是脑震荡了,好不容易攒了口气,这才拉低傅明的头,说道,“往南边儿跑,我爹在那儿。”
傅明一听就安下心来,有段立人在,就不会出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氓驾到~~~
jj又傲娇了.....
☆、第九章
金四趁着傅明进洞的时候,冲着关老七说,人反正是活的,可他俩要是继续呆这儿,保不准那兔崽子没死,他俩先见了阎王,要死要活地愣是拉着关老七就回了寨子,关老七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虽然他们是马匪,是劫人抢钱,可不能杀人是他们的寨规,闹出人命就是作死,听到那小少爷的声音知道人还活着,想想看那陌生男子的阴冷厉害之处,觉得回寨子才是明智之举。
没承想,回了寨子看到的竟是炼狱。
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县衙官兵却是将春绿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院仓库的一把火更是烧得整个寨子一片恐慌混乱,一群人都是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该躲官兵还是该救火。
那一日向来不敢得罪流氓地痞的安国知县狠狠地威风了一把,彻底围剿了安国数一数二的春绿寨,只是此番抓获的人中并未见到沙老大,金四和关老七也是理所当然地逃了出去,蒋灵芝将整个寨子都翻了一遍都未见到她家沈大哥的身影,大火几乎焚尽了所有,火势虽是弱了下去,可不时仍会传来火簇的“哔啵”声还有木头断裂的声音,蒋灵芝独身站在废墟之中,一时怔然,咬着嘴唇告诉自己,既然未找着尸首,定然还活着,定然还活着……
被人念叨的段敬学在马车中打了个喷嚏,弄得傅明一紧张,又要拉着段立人给他号脉,段立人脾气再好也要抓狂了,那是他儿子他自然心疼,可是,可是也不至于半个时辰就号上三次脉吧?
虽然看着傅贝勒抱着满头满脸是血的段敬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是有些心慌气短,可好在都是些外伤,颅内并未伤及,大铁头随身带了医药箱,段立人处理得及时到位,徐品帆安排稳妥地驾车径直往北京城赶,还没出安国,段敬学就清醒了,可傅明还是不放心,只要段敬学咳一嗓子,打个喷嚏,甚至是皱个眉头,他都要让段立人仔细看上一看,莫说段立人要急,就是段敬学自己都嫌弃傅明小题大做,可脸上的嫌弃也抵不住心头涌上的丝丝甜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被人放在心尖儿上的感觉?幸福中透着一股子明润的忧伤?
……
段敬学不由嘴角一抽,觉得自个儿的想象力太特么囧囧有神了……
两日后马车回到了段家大院儿门前,段立人掀了车帘子下车后就势要从傅明手中接过段敬学,可傅明抱着人往边儿上躲了躲,竟是径直抱着人抬脚跨进了院子,段立人抿着嘴面色有些阴沉,段敬学小声说道,“放我下来,我自个儿能走!”
傅明垂眸扫了他一眼,说道,“甭瞎掰痴,回头折腾坏了,我娶谁去?”
段敬学小脸一红,凝视着傅明不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