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噗嗤一笑,“你就因为这个喜欢他,把自己嫁了?”
狐狸笑着摇摇头,道:“不,我想是因为先有的喜欢,才会下意识的注意这些小事吧。”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这些心意开始生根发芽的呢?
他竟浑然不知,只当做是朋友间的依赖,如今幡然回想,竟才觉错过了许多时光。
不过好在,以后还有更长的日子,足够让他理出一个头绪了。
狐狸抱紧了怀中昏昏欲睡的小娃娃,抬眸望月,这才发觉今日已是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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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里有一处地方叫做“于归”,顾名思义,是指女子出嫁的地方,平日里无人问津,只有族里有人与他族结亲时,才会热闹几天,剩下时日大多是一派荒凉景象。
狐狸虽是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一点觉不到荒芜。
溪流潺潺做琴瑟,萤火点点扮繁星,又有玉盘高悬,流光下澈,将漫山的红叶洗净,染苍穹做白昼。
狐狸很快便凭着直觉找到了白泽,虽说来有些荒唐可笑,但也是事实。
画桥上,酒香四溢,清风微醺,一抹白裳似月光织做的绸缎,袖摆轻摇。
饶是狐狸早就被阿九打过了小报告,此刻心脏亦止不住跳动的快了些,掌心汗涔涔的,竟不知何时被湿透。
他悄悄走近,想从后腰抱住那人,这才发觉怀里还抱着一个睡得正香小家伙儿,根本腾不开手。
狐狸皱了皱眉头,道:“我都被骗的穿上了嫁衣,你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前一声嗤笑,狐狸呆了呆,下一秒便被那带着藏不住的迫切的怀抱用力圈住,酒香携着轻寒,肆虐涌入鼻尖。
耳边一阵温热鼻息弥漫,传来的是那人带笑的声音。
“秀郎啊,你可让我好等,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阿九兴师问罪了。”
狐狸动了动身子,不知为何白泽声音一出来,他便浑身酥酥麻麻的,难道是发情期还没过去?
“你轻点儿,别把简儿弄醒了。”
白泽听话的松手,垂眸细细的端详着那人脸庞,双臂却仍环在那柔软腰间。
狐狸低了头,脸上抑不住一阵燥热。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脏了吗?”
“秀郎,你今日真美,真像个新娘子。”
狐狸闻此戏言,弯眉一挑,抬脚毫不留情的踢向那人小腿,“你再说胡话?再说?”
白泽吃痛弯腰,笑声却回荡在潺潺溪水里,“好好好,我是,我是新娘子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白泽抬手轻轻磨搓着那人眼角一抹淡淡绯红,忽而收了玩笑神色,认真道:“那你愿不愿意娶我?”
狐狸一怔,耳边腾的红起来,他别过头望着溪水里幽幽晃动的里一轮圆月,低声道:“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愿意,你是不是故意问的?”
“对,我就是想听你说,说你喜欢我,离不开我,想要娶我。”
“我就不……唔!”
狐狸瞪大了眼睛,浑身似受惊的兔子一般僵住一瞬,他的双唇被狠狠封上,眼尾顷刻弥漫起淡淡水雾来。
清冽的酒香丝丝缕缕深入唇齿,带着滚烫与焦灼,狐狸抑不住脚下发酸打颤,似乎整个人都被抛进了灼灼烈火里。
“唔……恩……”
狐狸后腰抵着桥栏,紧闭的牙齿被轻柔拨弄开,紧接着被夺去口中仅存的一缕空气。
不知谁的长发绞进了唇瓣里,愈缠愈深,几乎绕住舌头。
他如同上岸的鱼,唇瓣紧紧钳住了那人不放,甚至用牙齿啃咬起来,像个试探主人的野猫那般,那么凶狠,又那么温柔。
白泽抱住了怀里摇摇欲坠的身子,嘴唇离开那粉白唇瓣,紧接着一寸寸蹭过狐狸滚烫的脸颊,鼻梁,眉心,眼睫,最后恋恋不舍的停在那人汗涔涔的额头,低喘道:“我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狐狸则喘息更甚,染了夜露的长睫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会晕厥过去。长发湿漉漉的贴在泛着嫣红的唇边,似雪中一束鲜艳梅枝,更为其添得三分妩媚。
“我亦……如是。”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便永远陪着你。”
“我亦如是。”
“秀郎,我喜欢你。”
清风遍过,月送荷香,虫鸣聒噪在耳畔,此刻却悦耳如。
“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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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我们这样,好像拜不了天地吧。”
狐狸怀里抱着轻声打鼾的小家伙,苦笑道。
白泽揉了揉那人毛茸茸的头顶,勾唇道:“虚礼何须在意?你我又不会因为没有这三拜而分离。”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枚同心结吊着的月牙形状白玉,玉身莹白如雪,泛着清润光泽。
狐狸眼前一亮,“这东西?”
“这是你的那一枚平安扣,我今日托朋友将其复了原,上面的秽血,也都已经洗净了。”
白泽低头,望着那人低垂的羽睫下亮晶晶的眸子,轻声道:“我亲手为你戴上,你我以月为证,立誓从今往后,永不分开,好不好?”
狐狸怔了怔,随即勾唇莞尔,眼中光华潋潋,“你给我戴上便好,起誓……不必。”
“你不信我?”
“并非不信,而是太信。”
“此话何意?”
“你我虽同为妖族,然你是神兽,我不过一介小小狐妖,还是修为尽废的,我虽不愿多想以后,可这是事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