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小学五年级,伊东已然成了被同学孤立的典型。这种状况在升入中学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命运……不该是这样,这不是我的错,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学习,拼命充实自己,有什么不对?难道学校不是为了学习知识,而是为了供你们玩乐才设立的吗?傻瓜!不要把自己的低能推卸到别人身上,因为自己考试不及格就怨恨诅咒其他人成绩太好,简直愚蠢至极。为什么我非得和这群蠢货同流合污?根本不可能!
甫入国中,这时他依稀察觉了自己的身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私生子。伊东不怨恨母亲,他本身也并非对私生子一词感到自卑或屈辱,但他无法不介意周遭的带有歧视意味的目光。他努力让自己在各个方面表现得更优秀就是为了弥补身世上的缺陷,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也是希望父母能够更多地关注他,以他为荣。
对,我没有错,别人不能理解我只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太肤浅、太世俗。我和你们的世界不同,我就是高你们一等的人。
来自外界的压力,排斥与孤独感,没能使伊东低头屈服,却让他走上了另一条歧途。
第一次接触香蕉水。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是什么?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刚才觉得异常苦闷的那些想法仿佛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啊,其实什么都不用想……
为了驱赶心中的阴霾,那些古筝抒不尽的忧郁,伊东频繁地接触各种能够致使中枢神经出现幻觉的东西。为此他不止一次受到学校的警告。甚少露面的父亲支付给他的相当可观的生活费差不多都花费在这上面了。那时母亲已完全放任他了,每日都与酒和牌桌为伍,母子一个月见不上几次面。
母亲突发哮喘意外过世。父亲接到通知,好歹派人操办了葬礼,本人没有露面。对此,伊东没有过多的想法,他已忘记有多久没见过父亲了。父亲虽早已不是区知事,但仍不方便公开他们母子的身份。父亲这个称呼之于伊东不过相当于一部提款机的作用。
丧礼结束后,伊东不愿继续住在母亲去世的公寓里,拿了几件随身物品便搬去了另一间单身公寓。身边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他继续与各种致幻剂作伴。
伊东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障碍,即便他不是没有如此知觉,但绝对不会跑去找心理医生。所谓的心理医生,他们自身心理健全吗?本身就是病人还要替别人治疗,真是荒谬。自己的障碍只有自己才能克服,况且我做得很好!
大学即便毕业时,父亲突然派人将他接到家中居住,个中原委伊东大抵明白。他在这个家里的身份,不过是个候补继承人。父亲的生意,在他看来无聊至极,为了觊觎财产忍辱留下来,他也着实做不到。毕业后,他只身离开名古屋来到东京。
总算应付过了枯燥的司法考试和后来的实习,在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却依旧不顺心。果然不是一流事务所水平就是有限,始终抱持这个想法的他终于因和一位前辈发生激烈争执,一气之下辞职离去。
离开目黑区的律师事务所后,经过一番观察,伊东走进了近藤的办公室。他有为加入黑道付出代价的觉悟。只是一根小拇指而已,有或没有,不对人本身造成多大影响,当了黑道成员,想要什么毒品都能轻松搞到,这是他起初的目的。
土方曾委托私家侦探调查伊东的身世经历,以上经过,调查结果和伊东本人描述的出入不大,只不过上次调查更着重于他在不同时期接触违禁药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