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留在房间,倒地了也喊不到人救他。
潜入易宅的黑衣人数量庞大,他们翻遍易宅的各个角落最终聚集到了古屋跟前,古屋燃着大火,越烧越猛,但易风并没下令灭火。
家丁们妖力与宁小虫不相上下,无法抵制黑衣人的攻势,相对而言,几位护卫得力得多,其中包括易风的新护卫,最让宁小虫佩服的是总管,总管老当益壮,杀敌说不得犀利,但强大过宁小虫数倍。
易风一边清除闯入家中的贼,一边冷冷道:“妄图靠近祖屋者,杀无赦。”
宁小虫叹了口气,想不到看似温和的易风居然带着这般魄力,美人的脾气值得深思。宁小虫正在思考易风的个性,忽感身旁一阵疾风,待他回过神,一件外袍已经轻轻披在易风肩头,一道结界挡住了雨,宁小虫看清易风身旁的人,忍不住狂喜。
冯远山回来了。
冯远山肩头挂着一个包袱,他蹲在易风脚边,为易风穿上鞋。家里半夜入贼,易风匆忙出门,身上仅裹了一件单薄的袍子,冯远山替易风穿好鞋,并没有立刻站起身,而是深深地低下头:“属下失职,未能守护公子左右,请公子责罚。”
易风绕过了这个话题,淡然命令道:“守好祖屋,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是。”冯远山应道。
随即易风取出魂笛,吹响了悠扬地乐曲,兴许是宁小虫的幻觉,刹那间,他见到易风的表情变了,恢复到以往平易近人的模样,仿佛之前的焦躁和冷冽从未存在过。
刑天的残影在冯远山身后浮现,光芒既柔和又温暖,冯远山在燃烧的祖屋门口站定,他力挽狂澜,不许任何一个黑衣人靠近丝毫。再度见识刑天的强大力量,宁小虫满是羡慕的眼神,憧憬的目光直直望向冯远山以及身后的刑天幻影。
所以,宁小虫更加不理解,如此耀眼到令人心动的力量,易风怎么舍得让冯远山从他身边离开。
宁小虫仰望刑天残影挥舞着大斧削黑衣贼如泥,他幻想自己往后也有这么霸气的一天,不禁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总管受了伤,他慢步走到宁小虫身边,他顺着宁小虫的视线看去,笑了起来:“强大厉害的力量,对吧?”
宁小虫频频点头,他从出生到现在总要不停的逃,他打不过自己的天敌,他转过视线看了看总管,大吃一惊:“你受伤了。”
总管看了一眼手臂淌血的长口,笑叹:“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怎么会,你比我厉害多了,真的。”宁小虫一脸真挚表情。
面对这个无从比较的实力,总管无奈地笑了笑,宁小虫摸出自己储备的菜叶,双手递给总管,“吃菜叶吗?我每次受伤,吃了菜叶伤口就不那么痛了。”
总管本不愿吃,奈何敌不过宁小虫的热情,总管拿过一片菜叶子,咬了一小口,菜叶生的,没油没盐,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迫于宁小虫殷切的目光,他平静地吃完了。
丫环取来了药粉和绷带为总管治疗伤口,她见宁小虫有些着急,于是安慰宁小虫:“宁公子安心,有二公子和冯护卫在这儿,不会有危险。”
宁小虫苦笑,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都要他回屋。他回望火中的祖屋,担心问道:“一直这么烧着不要紧吗?”
总管点头:“宁公子大可放心,易宅最不缺的就是火,最不怕的也是火,火焰保护着易宅。”
对此宁小虫理解无力,他想不通居然还存在这么奇怪的宅子,不怕火烧。他隐约记起千月湖畔的易宅马车,妖马浑身通红,脚踏火焰,这是否意味着他的三昧真火在易宅仅算小火苗,根本不会带来任何危险,如果当真如此,宁小虫可就安心了。他每晚好担心睡觉不留意将三昧真火落在易宅,一不小心烧了宅院,因为曾经有一次他烧水睡着了,结果烧掉了仙居的厨房。
在那之后,宁小虫深感,火焰是一种既强大又危险的力量。
雨夜,祖屋的火势不减,无法靠近,加之冯远山守护,涌入宅院的黑衣人逐渐消灭殆尽,剩余两人企图溜走,护卫们立刻追赶过去。冯远山只管一心一意地保护祖屋,他站立屋前纹丝不动,除了易风的命令,谁的话他也不听。
待祖屋的危机远去,易风来到总管面前:“烈焰开启时辰将至,近来宅院恐怕不安宁,加派人手守护祖屋,不能有丝毫闪失。”
“是的,二公子。”总管应道。
似乎意识到突如其来的危险已然离去,祖屋的火焰徐徐熄灭了,雨珠落在屋顶,一切如常。宁小虫呆望了好一会儿,祖屋并没有受到分毫损坏和伤害,好像当真如总管所说,火焰在保护易宅,而不是吞噬它。
宁小虫对如此有灵性的火焰,倍感不可思议。
冯远山收回宝剑之后,刑天幻影随之消失,他三两步赶到易风身旁,易风稍稍侧过身,新护卫也快步返回易风的身边。
不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冯远山的神情微微变了变,易风扬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袍:“此时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谢公子不罚之恩。”冯远山说着取下包袱,他小心取出两朵洁白的花朵,花瓣大而舒展,泛着淡淡的光芒,若有似无的香味飘过鼻尖,冯远山慎重其事地将花朵递至易风手中,“云岭山的夜昙开花了,我摘了两朵回来。”
易风默默接过夜昙,转手又交给了自己的新护卫,他对冯远山说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