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元道:“这位说来,你也知道,他是当年那只青鱼玉佩的主人。”
邱书蓝的惊讶恰到好处,“什么?他不是……,竟死而复生?”
骆元道:“活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他是把脑子弄坏了,连自己叫啥都不记得。”
他噼里啪啦一顿臭骂,把找到闻捡的经过说了一遍,没了道:“难为你那时候找人找了那么久,人家多好,说忘就忘,真叫方便。”
“恭喜二位,苦尽甘来,这番奇遇着实不可思议。”邱书蓝冲闻捡拱手,“可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闻捡被骆元骂得没精打采,敷衍道:“乘您吉言。”
韦秦川道:“最近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告诉你。回去我们再叙,还要事要托你帮忙。”
邱书蓝道:“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了。”
闻捡突然道:“你声音很耳熟。”
邱书蓝神色一动,玩笑道:“或许是当年找寻你的时候,喊了太多次你的名字,被你听见却不自知……”
几人哈哈一笑,骆元将玉瓶中最后一颗红丸倒出来,朝邱书蓝努了努嘴,“罗嗦死了,你吃不吃?”
见闻捡他们都服了,邱书蓝从骆元手中把药接过来放进口中。那红丸味道的确很苦,涩中带腥,他用力吞下去,像吞了一团火到腹中。
骆元道:“这么怕苦?”不等他回答,眼睛已经望向闻捡。
邱书蓝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苦楚远胜红丸。
船身突然剧烈地摇动了几下,想是遇到了海浪。闻捡吓得脸色发白,双脚发软,死攀在韦秦川身上。
韦秦川轻拍他背:“别怕,我在。”
闻捡抓着他衣襟,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别人都听不到,“阿秦,我想回家。”
韦秦川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希望能缓解一丝难过也好,“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
闻捡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声道:“你抱着我。”
韦秦川心疼得不行,把人揽在怀里,不断柔声安慰。
骆元看着闻捡,低声道:“这么怕水,何必要跟来。”
邱书蓝没听清:“什么?”
骆元叹了口气,“以前已经习惯了,哪想过了十年,还要再习惯一次。”他神色落寞,眼神复杂纠结,似想多看闻捡一眼,又难以忍受那个角落里的春意缠绵。
邱书蓝沉默了半响,道:“你何苦。总有更好的人。”
骆元自嘲一笑,“有么?我从来都遇不到。”
邱书蓝神情中显出痛意,“你眼里只看着一颗树,自然不知道旁边还有姹紫嫣红。”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万花丛中过。”骆元勉强将眼睛移开,“树只有一颗,我却偏不想要花。花开得怎么样,谁晓得。”
邱书蓝苦笑道:“自是如此。花再美艳,你不稀罕,便与你无关。”
骆元轻叹,“他眼中只有一个人,我们和他也全然无关了。我想什么,不过是奢求。”
韦秦川轻轻咳了一声做提醒。骆元怨妇上身,越演越上瘾,根本不合他个性。再玩下去就要露馅了。
骆元立刻意识到有点演过了,眼峰一转,把幽怨收回去换了个恨意森然的表情,沉声道:“这样的日子,十年前我就受够了。”
邱书蓝看着他,心中察觉一丝古怪,又说不清哪里不对,没有出声。
骆元笑起来,“咱们还是说些别的。……这次办好了事情,回去后城主定会大加奖赏,我真要好好休息几日,再倒倒这一肚子的苦水。”
邱书蓝道:“接下去我也无事,你若想要解闷,不妨来叫我。我和秦川,怎么都是要一同喝酒的。”
骆元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起来,我算是比韦秦川早认识你的,你反和他关系这么要好。”
“你还记得,”邱书蓝神色越发温柔,“你长年不在城中,要不是每年冬天你都回去住上一个月,怕是一年也见不到两面。”
骆元道:“我倒佩服他能在无上城里住的舒服。要是我从家中院墙就能瞧见大瘴沼泽,怕每晚都睡不着觉。”
邱书蓝道:“你心事太重,又念旧情,对身子不好。”
骆元微笑,“可知心魔不除,心病永无法痊愈。”
邱书蓝皱起眉毛,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无数只蜜蜂的尾刺同时扎进心口,整颗心又酸又痛,全身力气尽被抽走,腰都直不起来。
他心知不妙,耳听得旁边闷哼一声,拼命抬眼去看。韦秦川和闻捡两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滑落在地上,闻捡急冲冲道:“怎么回事?你!”
韦秦川勉强拉了他一把,眼睛黑漆漆看不见底,脸色阴沉至极,“我早该看出你有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挺有问题的,”骆元慢慢站起,笑容满面,“十年前的账,我今天想算一算。”
邱书蓝伸手拉住他衣角,“骆元,你,要杀我……”
骆元道:“对不住了,谁让你和他是朋友呢。”
邱书蓝不敢置信,“你要……你……”
骆元不理他,悠悠叹了口气,“水里飘飘悠悠的,不知道会飘去哪里。两个人分别扔下水,碎成骨肉也没法再碰着了。何况这茫茫大海,鱼啊,虾啊,都爱吃人肉。……只要想到你们死了不能在一起,我心里就舒坦。”
他看着闻捡,“明知你怕水,还要把你留在这,你别怪我。”
闻捡瞪着他,表情不用装都恶狠狠。
骆元转头跟风棋初道:“你帮了我,自己也得了自由,咱们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