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就快要偏西而去,王而这厢才睁了眼,脑海中不断回放姜普庵临走时给他喝下安眠药的情景,瞬间清醒起来。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王而翻身抱着被子惨叫,头被枕头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咯到,抬眼看去,正是姜普庵昨晚送他的书。
“别以为拿本破书就能收买我,大爷我一定找到你们。”王而忿忿,翻身下床,拿起书本就夺门而出,走的太急,转角的时候与正巧上楼的张培撞了个满怀。
“哎哟!”张培措不及防的往后倒去,幸而胳膊撑住了地面,才不至于摔个四面朝天。
“培姐?你怎么在这?”王而愣愣的看着周围环境,又歪头看向张培,这里可是男宿舍。
“为什么?你逃课半天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张培翻了翻白眼,看着王而愣神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王而微抿着嘴唇,轻呼了口气,“培姐,我,要走了。”
“走?去哪?”张培整理了下衣衫,不解的问道。
“培姐,你知道吗,我天生阴阳眼,从小就被人当成怪物,因为我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每次都被同龄的孩子故意疏远。”
“后来,我也慢慢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不同,可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疙瘩,不愿与人结识,自然朋友也不多,唯一与别人有接触的事,就是打架。”
王而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手指摩挲着怀里的书本,语气中多了丝欣慰:“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直到前不久遇到姜普庵,我在想,也许,会有一个地方,一群人,更适合我。”
张培静静地听他说完,眼眶竟不自觉的泛红起来,虽知晓他去意已决,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一定要走吗?”
王而点头,眸色中多了几分伤感,“对,还有,校长那边,我就不过去告别了,你就替我捎个话把,因为我也是,实在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嗯,我替你转达,不过,姜普庵兄妹两都走了一天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吗?”张培问道。
“我想,我应该知道。”王而轻笑,抬手摸向了眉间。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帮你。”见他孑然一身,张培不禁多问了一句。
“不用,东西多了便是累赘,那,我就走了,再见,培姐。”话音刚落,王而已是红了眼眶,忙垂头背过身去,抬脚下楼的一瞬间被张培叫住。
“王而!”张培下意识喊住他,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了,前不久你跟姜普庵帮我们解决合租屋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声谢谢。”
王而点了点头,走下了一个台阶。
“那个,你,还会回来吗?”不知为什么,张培的心里总有些不舍。
“会吧,培姐,你多保重。”王而说完这句话,几乎是狂奔着下楼的。
“嗯,保重。”张培喃喃,眼前早已没了王而的踪影。
直到出了宿舍楼,王而也没有停下步伐,一路狂奔出了校园,不曾回头。
然而姜普庵这边,鬼祭仍在继续,但由于鬼祭是在月圆之时举行,所以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现在,这一众人马围聚高台之下,在那上面,几个人穿着怪异长袍,脸上戴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还晃着一个铃铛,在高台上跳来跳去,嘴里高声喊着听不懂的咒语。
不过,人有三急,姜普庵趁着高台上那几个自称巫师的方便之际,偷偷打昏了一人,换好服装混了进去。
站在高台上,下方的情景一览无遗,姜普庵学着其他巫师的动作蹦哒着,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老者。
下方的祭坛已经摆放好,中间的香炉上已经燃起了一炷香,旁边精致的木架上横放着一把利刃,微微泛着寒光。
而就在祭坛的一侧有个小木桌,上面只放了一个盛满酒水的金碗。
姜普庵利用这巫师的长袍遮住了自己的动作,趁着高台下的人们不注意,迅速将一瓶符水洒进了那个金碗中,动作流畅自然,不动声色。
太阳逐渐偏西而去,沉入天空中,最后一缕阳光也随之消失而去,整个大地陷入了一片昏暗。
巫师们在老者的指挥下停了动作,都在等着月亮的出现,无奈今晚乌云遮天,月亮迟迟不出。
姜普庵正坐在地上假寐着双眼休息,额间的红点突然一亮,王而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顿时心里一惊,双眼徒然睁开,身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一旁的巫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尿急。”姜普庵同样压低了声音。
“快去快去,等下月亮就出来了,我们还要继续。”那人挥了挥手,提醒道。
姜普庵呼了口气,蹑手蹑脚出了人群,闭着眼睛搜寻片刻,锁定了方向狂奔而去。
“竟然过来了?”王而揉了揉眉心,不在意的撇撇嘴,继续伏在草丛中匍匐前进。
一步两步,姜普庵站在王而身后,冷脸看着他往前一点点蹭进,小翻着白眼,伸脚轻踢下了王而的大腿。
“啊!”王而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翻身躺在了地上,声音颤颤的试探道:“姜,姜普庵?”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姜普庵双手抱胸,语气颇为无奈,这家伙还真的跟过来了。
“你走路没声啊,吓我一跳。”王而听到是姜普庵的声音,顿时呼了口气,起身就是一拳,被姜普庵轻松避开。
“话说,这**地势偏僻,就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