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分神去拉扯并穿上浴袍的那一刻,桀要士迅雷不及掩耳地攫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
如果这是五星级饭店的随从服务,他或许能坦然接受;然而眼前的他,却是为了一个可能要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理由而这么做的。
“真是的,不是叫你别动的吗?”
埋怨似地夺回桀要士手中的衣物,尹冰晖的表情却非愤怒。要说的话……应该可以用纵容来形容。
当然桀要士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他一径认定他会如此殷勤,必定不安好心。
仿佛享受着为桀要士着装的感觉,尹冰晖的神情可以说是喜形于色。
差点就要哼出歌来的微笑让桀要士看得莫名其妙,却也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没去思考原因,尹冰晖愉快地替桀要士系上最后一颗钮扣后,看着平躺在自己手中的深色领带。
宛若在思索什么似的,他的目光停顿在这条领带上有好几秒钟,然后才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替桀要士系上这条留有他手温的领带。
???
“你要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家?”尹冰晖仿佛理所当然地问道。
“什么?”搞不懂他用意的桀要士再度皱起眉。
“你是开车来的吧?在这种状况下要你自己驾驶车子是真的挺勉强的,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
的确,桀要士又忍不住红了脸,虽然他死都不会承认,可是他的膝盖确实软弱无力,连支撑他现在站直的动作都有些吃力。
不过,如果尹冰晖当真是担心自己因为他而可能发生车祸或意外,使他成为间接的杀人犯的话,他大可以叫辆计程车不是既快速又有效率吗?何必麻烦他?没这必要吧?
即使如此,桀要士也聪明地没在这种时候将自己的疑点问出口,因为自己毕竟处在他的地盘上,原则是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谁能保证他发问后,会得到怎样的回复?
在他回答他要回公司之后,尹冰晖就兴致勃勃地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银蓝色的保时捷,耀眼夺目、独一无二的车体让桀要士忍不住要头痛起来。
他要是从这辆抢眼的跑车下来……公司里一定会有工作心不在焉的人分神察觉吧?可是他又不敢冒险回家里,因为小菁今天没课,谁也无法担保她是出外散心还是留在家中?
坐上助手席后,桀要士仍旧是不改戒备地扫了兴匆匆地开车的尹水晖一眼。
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桀要士觉得自己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可能也无法理解他脑子里运转的逻辑。
一向我行我素的尹冰晖总有出其不意的要求,他敢肯定这回也是八九不离十有什么企图。
他屏气凝神地等着,想在尹冰晖说出目的的那一刻有最镇定的反应。
可是车子一路顺畅在路上行驶,而车内弥漫的轻音乐却又不曾停止过,让屏息以待的桀要士开始有些烦躁。
尹冰晖已将车子开到桀氏企业。
“我们就这个周末,依原订的时间见面好了。”拉住正准备下车的桀要士,尹冰晖兴奋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约会般雀跃,“在你下班前半个钟头前左右,打我的行动电话,我就会来接你的;不然你要是又没办法自己回来,开车也不方便吧?啊,对了,我会让人把你的车子开回公司。”
静静地听完他这一大串话后,桀要士甩开他的手下了车。
他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站在车子旁边盯着也笑眯眯地回看自己的尹冰晖好一会儿,倏地弯下身体像是有所觉悟似地问: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尹冰晖呆愣了下,他反射性地提出反问:
“啊?”
“你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好处?”
“我想我对你口中的‘目的’没什么概念。”尹冰晖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一切的举动都仿佛是很自然的,他不过是随着自己的直觉行动,不假思索地放手去做而已。
可是,桀要士现在却以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他,提出让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的疑问。
“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说真的也不想知道你的计划,可是……”总觉得要说出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桀要士吞咽口口水,“昨天和今天你的态度都让人莫名其妙。”
“什么态度?”
连这个都还要问!
“就是你忽然对我过度关心的态度!”桀要士压低吼的声音,唯恐谈话一不留心就传到他人耳里,“我真的不明白你在图谋什么,所以你就直截了当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省得我在这里提心吊胆。”
相对于桀要士的急切,尹冰晖则感到困惑。“过度关心的态度?”
他到底要装蒜到什么地步?
桀要士咬牙切齿,深深认定自己会败在这个家伙的策略下。
“不要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对我这么殷勤!我是指……洗澡还有穿衣服的事!”
虽然桀要士问得这般怒气汹汹,可是尹冰晖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态度似的,先一步被这个连想都没想过的问题给震慑住。
要不是桀要士提出来,他到现在还没深思过自己的举动。
他是……
呆滞地凝视着以生气的眼光睨着自己的桀要士,尹冰晖猝然发觉自己的思路陷入五里雾中。
“嘿!你有没有听到我的问题?”不要说满意的答复,桀要士连回答都没等到,他终于捺不住性子地催促。
可是被逼讨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