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请范将军带一万人马在华林道上布下天雷,阻击吴王夫差的队伍,文种大人带领三万精兵抄,堵住吴王夫差的去路,其余众人随我一起攻城。”
白色面纱下是一双清澈而又锐利的双眸,瞳仁晶莹透彻,干净得如同山颠之上的雪水,可是那双眸中透露出的冰寒冷冽的气势,又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一番布置下来,越国将士皆已心领神会,只等着明日的凯旋之战。越国被吴国欺凌多年,明日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夜已深,越国将领陆续退出了越王的营帐。
“王上……”
范蠡是最后一个退出营帐的,到了门口,突然又猛地回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范卿还有何事?”
新任的越王一边将几案之上地图卷起,一边问范蠡道。
“明日当真要置吴王夫差于死地?”
“吴王夫差穷兵黩武,野心勃勃,且我今日杀死吴国太子,他又岂能饶恕于我。所以明日夫差此人非死不可……”
新任的越王早已收拾吹蜡烛前对范蠡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退下。
“好……”
似乎确定了什么范蠡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夜,已经十分沉寂,一天的喧嚣终于结束了。
新任的越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面拨浪鼓。修长的手指捏住拨浪鼓的手柄,轻轻摇了几声,白纱面纱之下的唇角不觉莞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突然越王只觉颈项一凉,一把匕首紧紧地抵在他的喉间,只消稍稍一用力便会一命呜呼。
“谁?”
越王本能地想要惊呼,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把天雷阵交出来……”
耳边一个声音轻声道。
“侠士,刀剑无眼,且慢下手。”
越王装出一副很配合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防来人架在颈上的匕首,一边手一寸一寸的往床头挪去,突然似乎有铃铛叮叮当当地在帐篷内响起,黑衣人心下一凛忙抓起越王朝窗户纵身一跃,夺窗而去。
……
月光下,黑衣人抓着越王一路奔跑,突然似乎有什么掉在了地上,越王在夫差身后惊呼,可是黑衣人依然不管不顾地抓着他往前飞奔,直到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这才撩开了手。
越王见黑衣人放开了自己,忙撒腿就跑,却被黑衣人从身后点住了穴道。
方才握住越王手腕之时,黑衣人趁机打探了一下,发现这新任越王一点内力都没有,显然这位新越王根本就没有武功。
黑衣人撤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不是别人,正是吴王夫差。他踱步走到这位想要逃走的越王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
本来计划好了潜入越王营中,一刀结果他的性命,可是夫差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想要留住这个人,所以他只好改变主意要挟他交出天雷阵。
像,太像了。眼前的这位越王与菼之不愧为同宗同族的兄弟,这身形、这声音还有这双勾人心魄的眼睛,一切都跟那人一模一样。
“在下知道阁下武功高强,我根本逃不走,不过方才在奔跑间,我有件心爱之物掉在外面,我想去将其寻……啊……你做什么……”
越王话音未落,脸上面罩便被人用力扯了去,在泻进洞穴的月光下,露出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脸上的肌肤似乎曾经出现大面积的溃烂,结痂,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方才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双似曾相似的眼睛上,夫差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额头也是凹凸不平的。
本来就知道结果,可是在看到那张脸的刹那,夫差心里又不由得一阵失落,心里暗笑自己的愚蠢。
那个人真的死了,三年前,就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自己为何到现在还不甘心,还对那个人活着心存一丝希冀。
“你没事吧……”
看到眼前的黑衣人突然间有哭有笑,新任越王不免有些担心这个人在发疯之下一刀结果了自己。
“你解了我的穴道吧,你看我又不会武功,我不会那么傻试图逃跑的,我只想去将我落在外面的宝贝捡回来……”
似乎怕夫差不答应,新任越王又附带补了一句:
“其实,天雷阵就放在那个宝贝里面……真的……”
虽然根本就不相信越王所说的话,不过夫差似乎受不了越王在自己面前聒噪,便解了他的穴道,看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面纱遮住那张丑陋至极的脸,便匆匆朝洞口飞奔而去,夫差则手持宝剑,不远不近地跟在新任越王身后。
新任越王在草丛中来回穿梭,虽然正值满月,可是草丛中的能见度依然十分微弱,那片草丛已经不知来回走了多少遍了,依然找不到越王所说的宝贝。
夫差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点了那个人的穴道,一把将他抗在肩上。
“你等等,让我再找找,丢了天雷阵,后果不堪设想,文种大人和范蠡将军会一刀砍死我的……”
不理会新任越王的喋喋不休,夫差坚定地扛着他往洞穴中走去,突然只听得“咚”一声,脚下似乎踢到一个什么东西。
“快捡起来,就是那东西……”
越王在夫差的肩头对他喊道。
夫差只好又把他放下来,解开了他的穴道,只见他俯身在草丛中一阵摸索,终于捞上来了一个三岁小孩玩的拨浪鼓。
“咚咚咚……”
越王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