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名下的利息,并没有用到本金,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会坐吃山空。伯伯是为了遗珠好,遗珠当然明白,伯伯收留遗珠,是看着遗珠过世父亲的份上代为教养,并不是别的,就算遗珠一无所有,想来伯伯也会待遗珠如己出……”

短短功夫,他们三个人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好远,海遗珠的声音渐渐模糊,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杨刚擦擦一头冷汗,小声说:“乖乖我的老天爷,吓死我了。走吧,这边来。”

他们惊魂未定地走到车库门口,忽然旁边有人叫了一声:“凌弃!枫晓!”猝不及防之下,凌弃险些整个人跳起来,惊慌地看过去,却是海驭远。

“怎么啦?”海驭远笑吟吟地走过来,“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是……”凌弃面红耳赤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幸好海驭远没有往下问,把手里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了过来:“遗珠有事,还没脱身,叫我把这个送给你,算是给你的贺礼吧。”

“谢谢。”凌弃呐呐地说着,接了过来,是支金笔,盒子上还带着海驭远的体温,虽然不认识牌子,但他也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到了大学里,别急着打工,累着自己就不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告诉我和遗珠一声。”海驭远叮嘱着,凌弃低着头,只能看见他衬衫上的第二个扣子,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起来,慢慢地,红到了耳朵根。

“枫晓马上就高三了,也要当心身体,学习别太累,这次也考了第一吧?还害羞不肯说呢。”海驭远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好了,叫杨刚送你们回去吧,下了雨路不好走,还有,下次来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坐班车,别再走着上来。”

车子开出海家后门的时候,从车后窗看过去,还可以看见海驭远负手站在路边,山风吹动他的衣角,一派悠闲潇洒的样子。

那一年,海驭遥二十岁,海驭远十九岁,凌弃十八岁,徐枫晓十七岁,海遗珠十五岁……

下一篇,就是几年之后,他们长大了……

凌弃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正指着六点半,起初他有些迷茫,呆呆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搞不清楚到底刚才是梦境,还是现在。

思考能力逐渐地回来,他终于确认了,刚才只是一个梦,现在躺在舒适大床上盖着软被,有着一份优厚月薪工作,吃喝不愁的人才是他,那个在孤儿院里长大,担心着下一顿饭能不能到嘴的‘他’只是一个梦。

他就这么光着身体走进浴室,让温热的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才算完全清醒过来,顺手扯下大浴巾擦着身体,把湿漉漉的头发全都拢到后面去,水气迷蒙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秀苍白的脸。

“都过去了……”他低声地说,像是和谁赌气一样,用力地擦着身体,用力太大,皮肤都泛红了,眼睛也湿湿的,渐渐的,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声地又说了一遍:“都过去了!”

早上八点二十五,凌弃准时走进龙腾集团大楼,大堂接待处的小姐们满面笑容地向来往的同事们道着早安,看见他的时候声音更是甜了三分:“凌助理早!”

“你们早。”凌弃自从进了门脸上就挂着标准的微笑,很早以来他就明白了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微笑也一直伴随着他过了很久,任何时候,都不要他刻意去做,嘴角总是习惯性地上扬,做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完美得用尺子去量也不会有什么瑕疵。

深灰色的手工西装,银灰色的领带,雪白的衬衫,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擦亮到可以当镜子用的皮鞋……一切的一切,在年轻女孩子的眼里,都只能为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赞叹不已,眼睛里冒出粉红色的星星来,谁又会知道,五年前的他,是一个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普通穷学生?谁又会知道,当时大学的女同学,根本就把自己的名字和他联系在一起视为一种耻辱。

走到高层专用电梯门口的时候,凌弃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怎么会碰上财务科的方明浩,那个公司里出了名的刻薄鬼!他不是每天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来吗?

但是已经碰见了,当然不能表示出心里的厌恶,凌弃把脸上的笑容加深,礼貌地招呼:“早!”

方明浩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外形斯文,穿着虽然不是高档名牌,但却很讲究搭配,看上去十分和谐顺眼,就是一尘不染,干净得让人心生恐惧,肤色白皙,象是一辈子没有晒过太阳似的,戴着无框眼镜,下巴时常神经质地绷紧,细长的丹凤眼总是斜着看人,显出一种骨子里的清高和对别人的不屑。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肯定可以列为公司十大黄金单身汉之一,但是很少有人能受得了方先生的头十句话里的刻薄,可能是工作,可能是谈吐,可能是衣着,可能是……反正无论是谁,在方明浩的眼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而且,他还会把这缺点加大十倍用嘲笑的口吻说出来,现在的ol们大多是心高气傲,被公司的男同事们捧在手里长大的,哪里会有人受得了他。工作上也是一样,要是被他抓到一点错处,不用讽刺挖苦的语调教训你整整一个小时不会罢休,当然效果也是明显的,凡是被他‘说’过一次的人,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电梯门缓缓地开了,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凌弃一直盼着有另外的人来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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