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中午并未饮酒,毕竟身在孝中。
也没多说话,只是一起吃了一桌。
因吃饭的只有他们两人,饭菜却仍旧是摆满了整整两桌。贾敬就看着其中一桌眨眼间就只剩下了盘子,连一滴菜汤都没留下!而下一瞬,贾赦那兔子眼,肿眼泡,也变成了正常模样。
他顿时放了心,随即冷着脸将腿一伸,“还不快点?”
贾赦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也给他治了腿,且有心的给他去了点其他的小毛病。
可待看到贾敬有些斑白的鬓角时,仍旧是心里有些酸涩。
他其实搞不懂贾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终南山给老子以及贾代善结庐守孝,顺带清秀养性,毕竟这读书人的心思和他不同,可他约莫也是明白点的,他这个堂哥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苦。
贾敬搞不懂他想什么,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充满了精神,就像是一下年轻了十余岁一样,心中也一下快活了起来。
这种快活像什么来着?
是了,是像当年跨马游街那一年,他虽非头甲,但也是二甲之中名列前茅,同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对自己将来为官之路充满希望……
希望……
这样的快活,是因为有了希望!
第16章 上撩太子,下撩皇帝
贾敬心中有了打算,也真信了他有个神仙抱大腿,便由着他急慌慌地让林之孝去揭皇榜,当然了,这皇帝这关还是要过,叮嘱贾赦要小心行事。
所谓救人如救火,在贾敬告辞之后,贾赦又一次给自己捯饬了下眼睛,就决定让林之孝去揭皇榜。
总不能他一个爷自己出面挤在人堆里将皇榜给揭了吧?
不过他也不是坐在家里干等,毕竟家里还有一个贾史氏,他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事找事。
要是一个不小心这事儿没等他进宫就抖了出来,她岂不大闹?估计还能让他这个娘顺带恨上贾敬——他去揭皇榜之前两个人还一起碰了面,又吃了饭,要说他那个娘不会疑心贾敬,他才不信!
林之孝一听就想给他跪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一家子都是伺候这府里几位主子的,可谁听说过这位爷居然还会看病?
这……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见林之孝不为所动,贾赦当下冷笑道:“怎么着,爷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还是说我指使不动你?”
这话让一个下人哪里敢受?
林之孝犹豫了下,还是劝了句:“爷您可想好了,我去给您揭了不是事儿,但是如果太上皇您瞧不好……”
“爷既然敢去让你揭,就自然有能耐给太上皇瞧好病,行了行了,备车,速度的去,我在那外面等你。”
林之孝:“……”
瞧这样子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了!
得了!他左右一个受人驱使的下人罢了,主子发话,哪里能不从?
便听了贾赦的吩咐,让人备车,又载着贾赦去宫门口。
他其实也是一个有成算的,要说这城内,其实是张贴了几个地方的,比如几个城门。
可荣国府这不是在城东嘛,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距离宫门更近,反正他这位主子左右都是不打算改主意了,还是一棒槌直接下去,直奔京城,也省事儿。
贾赦在马车内瞧着他手上的那个白色的圆球状的治疗仪,心中很是感慨。
这样一个救命的玩意儿,居然只要一百斤那个果子,简直就跟大白菜似的,完全不值钱啊!
要知道他虽然和那只公狐狸还没有完全把生意给做完,不过那不是双方都在准备东西了,这一百斤果子真心和白菜的价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今天这步棋虽然急了些,赶了些,其实也是早就思量过要走的。
贾代善临死的时候,其实也跟他念叨过一些“君臣之间心知肚明”的事儿,也就是自家极有可能是有太上皇的眼线的,眼下里太上皇是快不行了,但是倘若治好了,肯定会对自己最近神秘消失的那些玩意儿心存怀疑。
与其顶着一个要谋反的罪名,倒不如直接将这神棍当到底。
而且新皇当年就对他不假辞色,很不喜他,有个神仙眷顾的名头顶着,怕是日子反而比现在这窝囊样儿要好过呢!
具体的弯弯绕绕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还有个贾敬帮他照应?既然他没说啥,肯定也是觉得这步险棋可以走。
这大华门的门口,平日里其实并不像寻常百姓想的那样威严肃穆,其实也跟个菜市场差不离——
上朝的时候一窝蜂的车、马、轿,外带伺候的下人。
而在贾赦当初在东宫当伴读的时候,这地方其实是更热闹的,因为太上皇他能生!儿子多!
这儿子一多,伴读也就多。
伴读都是要每天车接车送并不给在宫里住的,毕竟那像个什么话?又哪里有那么多地方给这些小孩子住?一个照顾不好孩子在宫里病了不小心夭折了又算是谁的?一个搞不好这当伴读的皇恩浩荡就变成结了仇了。
于是除了送这些大老爷们上朝的,还有送小少爷们上学的。
所以贾赦当年每天都在和起床做抗争,和被子相亲相爱。
然而他祖母疼他爱他,他老子对他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底是日日将他送到宫里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有上几天假。
哦,自己生辰那天例外,可以让他喘息一天。
马车一停,贾赦在掀开窗帘子看着窗外的大华门,眼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