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百官一溜烟的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无异议。陛下圣裁。”
嬴政见状哈哈一笑,“诸位既如此说,朕便让尔等见上一个人。扶苏你进来吧!”
☆、真假扶苏(四)
扶苏缓缓步入殿中,百官皆目瞪口呆,谁曾料想到那个被始皇出巡带回咸阳城的传得沸沸扬扬的“新宠”会是长公子扶苏。
此刻扶苏一身深色的皇子朝服,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么冷着一张脸倒和上座上那位越看越像。只是已经出了个假长公子,李斯觉得还是不要太草率的好。遂上前一步道:“陛下,扶苏公子的身份还须确认才是。”
嬴政把玩着手中的玉牌,问道:“有此物还不足证明扶苏的身份吗?”
“陛下,这人的相貌相似的多,重瞳之人虽少但也并非没有,这玉牌虽是独一无二,但外物却是最容易遗失的。”
“那依廷尉之意,如何才能确认扶苏的身份呢?”
“都说血浓于水,臣认为滴血认亲方是上策。”
李斯此话一出,朝堂上鸦雀无声。过了半晌,嬴政开口道,“扶苏,你怎么看?”
扶苏轻笑一声,却让人觉得有如春回大地般温暖,“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儿臣愿意一试。”
医正被叫了上来,一只碗。半碗水。
嬴政先滴了一滴血到碗里,医正又转头端着碗对扶苏道,“得罪了。”
银针在手指上轻轻扎过,一滴鲜红的血珠落入碗里。
殿内所有人都盯着那只碗,看着两滴血散开渐渐融入到一起。
嬴政哈哈一笑,“怎么?现在还有谁敢怀疑扶苏的身份?”
李斯立刻躬身道,“恭喜陛下,恭喜长公子。”
百官跟着齐声附和。
正在这时,负责刑罚的典官进来奏道,“启奏陛下,那胆敢假冒长公子的贼子已伏法,只是……”那人看了眼左列队伍的前头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嬴政面色一沉,让那官员无须忌讳即刻如实揍来。
“贼子临死前交代是……是左相王大人令他假扮长公子……”
王绾的身子晃了晃,俯身道,“陛下,老臣冤啊……”
嬴政眯了眼,扫了那微微颤颤的人一眼,说道,“王丞相为官也有数载,朕也不愿疑你,只是兹事体大,朕便将此交予廷尉李斯处理。”
“我就知道又该我倒霉……”李斯在心里哀怨的道,面上还得装出一幅感恩戴德的样子,“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廷尉衙门的工作效率实在是高,这来龙去脉查清前前后后也不过三日而已。人一抓,大刑伺候之下,各种检举爆料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
李斯望着卷宗,一脸兴味。
那上面密密麻麻列出的名单,若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中多数都是前几日在朝堂上喊着要分封诸侯的人。涉及大大小小的官员有一百多人,该处理的都处理后,王绾被撤职查办,李斯也跟着升了官,从廷尉李斯变成了左相李斯。
被处理掉的一百多位官员的职务也迅速被替补上来的人取代。至此,朝上再无一边倒的喊着分封的臣子,大家在感概之余也再次见识到当今天子雷厉风行独断专横的手段。
嬴政一举两得,既认回长子,又一举扫除朝中障碍,只是扶苏的举动却大大超乎他的预料之外。
在殿内,扶苏单独求见他,单刀直入的对他道,“父皇该如何感谢儿臣?”
嬴政不动神色,反问他道,“扶苏认为自己有何功让朕该赏你?”
扶苏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当日滴血认亲后嬴政便将此物归还与他。他垂首,目光落在玉牌上的纹饰上,缓缓道,“明人不说暗话,父皇这次将儿臣彻底利用了一番,难道不该给儿臣赏赐吗?”
嬴政既然早就是识破他的身份,却一直任他装模作样而不急着认回他,可见其对长公子扶苏的身份也并非看重。而后嬴政突然转变,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借此大做文章,也不过是为了对付王绾之流而布下的一场局罢了。
扶苏的身份对于嬴政而言也许只是一枚有用的棋子而已。
咸阳宫里的人皆对他这个长公子能得皇帝陛下的亲近和重视而各种羡慕妒忌恨,而扶苏本人却只能在心里苦笑,对于嬴政的所作所为更是觉得一阵心寒。
“扶苏倒是个明眼之人,比朝中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可强上许多。不知你想要朕如何赏赐与你?”嬴政兴味盎然的问道。
“儿臣请父皇允儿臣离开。”
嬴政怔了一下,问道,“扶苏可是觉得宫里住着不习惯?”
“父皇当日认回儿臣也不过逼于形式,如今父皇目的已达成,儿臣也可功成身退。”
嬴政的目光扫过扶苏,这张与自己又几分相似的脸,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哀乐,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将情绪都摆在
脸上的阿羽来。打消脑中奇怪的想法,他说道,“扶苏可是怨父皇既早就识破你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认回你?”
扶苏摇摇头,“父皇是大秦的皇帝,所思所量都皆关系重大,非我所能想,儿臣又怎会怨您?”
“既然如此,为何又执意要走?”
“父皇,儿臣在外已有数载,早已习惯天南地北四处漂泊的日子,不想被掬在这咸阳宫的一方天地之中。还望父皇成全!”
嬴政沉下脸道,“这滴血认亲做了,你朕也当众认了,断没有让我大秦长公子流落在外的事儿。此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