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见好就收,勒令撤退。
这次突如其来的袭营令汉军始料未及,等主将赶过来时,扶苏已入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项羽在哪?项羽在哪?”怒气冲冲而至的黑面大汉,正是汉军大将灌婴。只见他随手抓了个满脸尘土的小卒问道,“项羽那小子呢?”
那小卒脸上还带着惊恐,吞吞吐吐的答道,“项羽……他跑了……项羽跑了!”
“往哪边跑了?”
小卒伸出手指了指南边。
灌婴松开手,那小卒脱了力跌坐在地上仍是不停的哆嗦。灌婴可管不了他,一边指挥着传令兵去给齐王韩信报信,一边召集了五千士卒匆匆忙忙之下往扶苏离开的方向追去。
汉军这边如临大敌,扶苏却悠闲的骑在马上,三百精骑亦是不紧不慢的跟随在他身后。过了许久,有一骑至后而上赶到扶苏身边向他禀报道,“大王,汉军追来了!”
扶苏笑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只是不知来者何人?”
那将士道,“大王料事如神,汉将灌婴亲率五千骑尾随而来。据说韩信已调集西南,西北两方的大军,正是我军军士撤离的好时机……不过……”后面的话那人犹豫着该不该说。
扶苏挑眉道,“怎么?可是汉军又使出诡计对付本王?”
那将士摇头道,“那倒未曾。只是汉王悬赏千金封邑万户欲生擒大王!”
扶苏怔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张子房黔驴技穷,打算利诱了吗?”他笑完,调转马头,对身后的骑兵正色道,“你等可惧怕汉军?”
诸人齐声回答道,“末将绝不畏死!"
扶苏再次调转马头指着前方的一座山道,“既如此,我等便埋伏在此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将三百骑分成三队,留了两队隐于山道两旁的灌木丛中,自己亲率一队人马慢慢前行。
灌婴在远处便瞧见了楚军的旗帜,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抢头功,连左右地形都顾不得查探,便拍着马往扶苏的方向冲,一边疾驰一边高声吼道,“项羽小儿哪里跑!”
他身后的汉军亦如一阵风卷向前方的楚军。
眼看着楚军的队伍越来越近,扶苏不但不跑,反而勒住缰绳停在原地不动。
等灌婴察觉到楚军的异常,为时已晚。
山道两旁冒出来的楚军骑兵将汉军士卒打得惊慌失措。前方的扶苏亦调转马头,带着一百骑在汉军中冲击一圈,混乱之下杀了不少汉军。待他收回银枪,大声嘲笑道,“灌婴匹夫不过尔尔!”说完,一挥手,下令撤退。
灌婴侧过身,堪堪躲过一名楚兵的攻击,又被扶苏的言语刺激道,气得双眼发红,手亦抖个不停,他身边的几名亲卫连忙将他围住抵挡楚军的攻击。待楚军骑兵消失,灌婴方才缓过一口气来,又吩咐整顿残兵,算下来汉军折损近千名士卒,而楚军不过损失二骑。
他双手握拳,怒吼一声,“项羽,本将和你势不两立!” 发泄完带着剩下的士卒继续追击。
前方一片茫茫的丘泽,野草丛生,竟是无路可走。扶苏翻
身下马,将乌骓马交给一名将士,对他们道,“本王今日便在此再杀他数名汉军!”说完,他让将士们再度杂草丛中隐蔽起来。
等灌婴追赶上来,辽阔的丘陵之中,唯有扶苏孤然挺立。刚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不敢轻易驱马上前,眼珠儿转啊转,不停的往四周望,生怕瞧见半点风吹草动。
扶苏见他踌躇不前,勾起嘴角,嘲讽道,“哈哈,灌婴匹夫,你数千士卒竟还怕了本王一人!”
“你!”灌婴被他这话一激,一张老脸顿时挂不住,不管不顾的驱着马往前跑,“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刚跑出不远就发现脚下不对劲,自己竟踩着一片沼泽地之中。再看扶苏分明是立在一根粗树枝桠上。
又上当了!灌婴在心中暗暗叫苦,又瞧见自己身子就要陷入淤泥之中,只得舍了胯/下坐骑,往地上爬。而他身后,为数不少的汉军军士亦陷进淤泥之中不得动弹,拼命挣扎的只能让自己陷得更深。
“项羽,你阴我!”灌婴怒吼一声。
扶苏笑而不答,踮起脚尖轻轻跃起。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四周突然冒出来手持弓箭的楚军将士。
箭雨飞过,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灌婴踩着汉军的尸体从泥沼之中爬出来,望着扶苏的眼睛里全是畏惧,等了半天不见扶苏赶尽杀绝,他立刻带着老弱残兵一溜烟的跑了。
扶苏见灌婴走远,心知他们不敢再来,方才对身后的骑兵道,“你等跟随本王已有数年,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你等便离开吧。”
众将士大惊,翻身下马,齐齐跪拜在地上,“大王,请让末将跟随你身边。”
然而扶苏心意已决,只淡淡说了句,“好聚好散。”便牵过乌骓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众将士依旧跪倒在地,直到扶苏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站起身来,却皆是满脸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扶苏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前行,走过丘陵,越过绵绵的山脉,最后来到乌江边上。茫茫江水,滚滚东去。江边停了条小舟,舟上立了一人。他牵着乌骓马到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