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正躺在绸布上,与之前那把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刻着的字:阿瞻弥月。

“朕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朱圭把长命锁丢给陆小凤,随他去看,自己转到栏杆处坐下,郝时辰已经手疾眼快铺好了垫子,他靠着挺舒服,正对着满湖碧潭。

洪阶额上已有冷汗,他不像陆小凤和盗无年轻,在朝为官多年,深谙皇室秘辛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听多之道,听多必有祸,迟早而已。

“以前有一对兄弟,一个仁德,一个勇猛,都是世上杰出之才,到了婚配的年纪,他们的爹就给他们找了一对最标致的姐妹花,这对姐妹啊,一个叫菡萏,一个叫芙蓉,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好多人都分不清。嫁给哥哥那个叫菡萏,最喜欢琉璃珍珠,嫁给弟弟那个叫芙蓉,偏欣赏玻璃石头,这大概是她们除了眉间一颗朱砂痣之外,最大的区别了。”

朱圭的故事没讲完,不止洪阶额上的汗冒的更快,陆小凤心里也发生了变化,他原以为司空摘星只不过与汉王有关,如今看来,却不止单单如此了。他又想起了之前曾问过盗无,为何他一贯奉行秉公执法,司空摘星却可以想偷就偷而不被抓入神捕司中。盗无只望着城外的方向发呆。

朱圭满意地看着他们一个个震惊的模样,继续讲下去:“后来啊,做哥哥的就不喜欢只追逐名利的菡萏了,他去弟弟府上吃饭,看中了温柔可亲又天真可爱的芙蓉。做哥哥的毕竟是做哥哥的,本事大一些,已经做了一个三岁娃娃母亲的芙蓉摇身一变,眉间多了一枚朱砂痣,就变成了菡萏,一年后还又为哥哥生下了一个孩子。”

“皇......皇上......”洪阶想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你不敢听,有人敢。”朱圭回头看了一眼陆小凤和盗无。盗无其实并不是清楚事情内由,只是父亲临死前告之他司空是汉王府所出,他苦恼于家仇深情之间,不得不远走。后来司空寻到京城,纠缠不休,他既喜既愧之余,不敢动作。逼得紧了,司空开始各种挑战他的底线,一次次当着他的面犯案,本来想抓一两次让他知难而退,但宫中却传来消息,不许为难于他。

他往日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有这种旨意,现在才得以知晓。

“可是弟弟后来为报夺妻之恨,一次次在正事上与哥哥争夺,两人几番颤抖,不得结果,可是芙蓉却在一次误伤之中死了,哥哥和弟弟都痛不欲生,他们的爹看不惯他们为一个女人争斗,就把弟弟撵去了其他地方住。哥哥府里的那个孩子,也就让哥哥的正房夫人抚养。这件事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直到十几年之后,哥哥和弟弟都老了老了,忽然有一个长得很像菡萏和芙蓉的女人出现了,而且她还很喜欢玻璃石头,跟芙蓉一模一样。”

“皇上!”洪阶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势必要阻止朱圭在说下去,这种事即便周围无人,也不可轻言。

“好吧,你不让朕说,朕就不说了。”朱圭从善如流,把他已经吓坏了的大臣扶起来。

你可不都快说完了......洪阶起来抹了把汗,觉得自己的胡须好像白了些。

陆小凤靠着雕花柱子捏着下巴沉思,自己好像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啊,怎么办,回去要被那群老头子数落死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盗无这会儿忽然犯了迷糊,竟然直愣愣地看着皇帝:“师弟的母亲不叫芙蓉,叫阿璃。”

“芙蓉,阿璃,名字而已。”朱圭捏着又回到他手中的那把长命锁,看还在盗无怀里沉睡的司空,“就算起再多的名字,也不过是那一个人。”

洪阶此时看着那把长命锁眼睛直冒火,恨不得立刻就把它融了。皇帝两岁之前的确曾取名而瞻,后来太宗皇帝做了他这位小孙子手捧玉圭之梦,便给他该名为圭。

盗无似乎还不相信,朱圭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不想救他?”

如果只是从汉王府里出来,就算用上金书铁券,司空也不见得能得到解药,但听了皇帝这故事,那可就大不一样了。盗无恍然大悟,却又心慌意乱。

果然,朱圭下一句话就让他心如灌了一捧冰雪。

“朕不止会救他,救了他之后还会许他高官厚禄妻妾如云,将来到了黄泉之下,又有谁敢说朕半句不是?!凡间地府,朕都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陆小凤和洪阶胸膛里都颤了颤,咳咳,天家威严吗?不过——可怜的总捕头大人啊!刚把自己心里的结解了半开,这一下又给扔了一团进来。

皇帝如此对待司空,可见并不否认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便也不会放任司空与盗无之事。

“行了,璃妃的事就这样了。陆小凤,这块长命锁朕交给你,你继续调查那些跳梁小丑的事。”朱圭把东西扔给陆小凤,摆了下衣袖,再看一脸不淡定的洪阶,“你,明日,不,后日下午把六部尚书都给朕叫进宫来,对了,还有大都督杨拱,都给朕叫来。”

“......是。”洪阶心底叹了口气,这个迟迟不来的十五,显然是过不好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把年龄都降了快十岁,有些称呼都得变,老猴子哟已经成小猴子了~


状态提示: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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