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楼完美无缺的侧脸,心里的滋味啊,那叫一个齐全,酸甜苦辣咸一样来一份,最后搅在一起只剩下一个涩字。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呀?!

“这药吃完,得安他就能好了吗?”面对莫道晚,平安倒是表露出了一丝软弱和尊敬,毕竟他能帮助得安,而得安是他最后的牵挂。

莫道晚忙着跟花满楼打听他那的事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一副药下去就能见人了,两副药就好成没事人了!”说完他又一咂嘴,“不对,这孩子是个小太监,不能算没事儿人。”

得安揪着平安的袖子低着头,虽然平时他不怎么想得起这件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难为情。

平安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互相取暖。

“你这张嘴饶个人会死啊!”陆小凤走过去把自家亲亲的手扯出来,要拉拉你家的去,就算现在被嫌弃,这也是贴上标签的,不能乱碰。

莫道晚不以为是,他这人就这脾气,从来藏不住话,好赖话都是他一个人讲出来的。“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这小娃娃的确没了那东西,不过嘛,看他这年纪情形,大概还是有的挽回一点点的......”

话没说完,房间里已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竟然是见到所有人连弯个腰也没有的平安。

“平安哥哥!”得安红着眼眶去拉他。

“莫神医,只要你能替得安看病,让他以后能有机会娶妻生子,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那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得安已经哭得面巾都打湿了。

莫道晚歪着嘴思考,他要平安的命倒是没用,但陆小凤不是说这俩不是亲兄弟吗,这么以命相求是闹哪样?

花满楼早已挣开陆小凤的手,陆大侠正捧着心哭死中,被平安这么一打岔,倒是想起了正事。

“他要你的命没什么用,更何况就算他治好了得安,他才十一二岁,又瘦弱可怜,没有大人的照顾,讨生活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娶妻生子?”他走过去看着平安,“倒不如你陪他一起,照顾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平安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眼神里褪去了一贯的敌意,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若说出来,更加没有机会能照顾得安,还会害了他。”

陆小凤捏捏下巴尖儿,眼珠一转:“难道你也是汉王派来的奸细?”平安屡屡说他宁死不屈,而现在又讲一旦说出来就更活不下去,除非是造反杀人的大罪,否则还真想不出什么来。

平安浑身一凛,眼神里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绝望,似乎事实远比陆小凤说的要沉重的多。

花满楼忽然开口:“这就是你要杀邱宁福的原因吗?”在牢房的墙上开个洞架设机关,狱卒或许不知,但牢房里的邱宁福怎么会不察觉?除非他认识这个凶手。想通这一点,再结合陆小凤的问话下他的反应,不难得出结论。

“不错,我是来自乐安。”平安握紧了拳头开口,“这里只有邱宁福知道我的身份,只有杀了他,我才可以留下来。”

得安在一旁已经忘记了哭,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若不是放不下得安,我两个月前已经是个死人。”平安转头伸手,替得安擦去他眼角的泪痕,眸中闪现过一丝刻骨的温柔,“我本以为得安是我的救赎,我和他能这么安安稳稳地在宫里相伴着呆下去,只有几个月也行。但你们说要救他,我知道他还是个孩子,还应该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冒险随你们出宫。我本以为杀了邱宁福,再化装躲过那些杀手,然后远远离开京城,我们就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但你这么快查到我是凶手,我便也认命了。”平安看一眼花满楼,没有丝毫的怨恨,说出这些话来,连眼中的绝望都淡去了些,“我这一生背主害人,不忠不义,报应如此,只要你们能帮得安,我甘愿伏诛。”

陆小凤不知道花满楼已经查出了凶手,闻言忍不住勾了勾他手背——花满楼你不要太腻害,让人好有压力!

花满楼耳朵尖儿立刻通红,手收尽袖中,躲开一步绷着背站直。

不对,太不对了,这可不像是在闹脾气的样子,陆小凤虽然手里一空,但脑中却瞬间闪现过无数猜想,花满楼这样子,怎么就像是......就像是在害羞呢?

不过现在平安的事比较急迫,他虽然宁死不说,但方才那一番话却泄露了不少事情。两个月前蕖芰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说自己背主害人,若说害人指的是邱宁福,那这背主呢?他的主子本来是汉王朱煦,背叛了他,他又尽了谁的忠?

“我可以帮这个孩子试一试,但我有一个条件。”莫道晚已经打量了平安有一会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您请说!”连性命都不要,平安自然什么条件都答应。

莫道晚黑中带金的眼眸闪了闪:“我要你进宫,在皇帝面前承认你奸细的身份,指证汉王有造反之心。”

千万别奇怪莫道晚一个江湖神医为何对朝政如此关心,实在是朝廷之中有他关心的人,而他日夜忧虑的正是如何削藩这件事,能替他做件事,也好有借口再去跟他巩固巩固感情!

花满楼大约能猜测莫道晚的用意,自家大哥与他是十几年的友情,不过他这样尽心竭力,倒是有些让人吃惊。

“不可能,我已经背叛过王爷一次,怎么还能再这样陷害他?”平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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