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的无奈,还有一分的可怜。

鸿雁坊找到的那盆碎掉的两重花,用脚趾头想想都不会是真的——高梦来再傻,也不会去抢一盆已经毁掉的两重花,何况是一盆已经毁了他一生的东西。

余喜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身后一股浓浓的煞气传来,他打了个寒颤扭头,一张冷峻的大脸突然放大,他吓得连滚带爬地窜进房间里,挂在花满楼身上不下来,边抱还边喊:“楼楼小心,砸场子的来了!”

被当做画娘子同党的盗无用堪比司空那只神隼的犀利双眸在他身上缓缓滑过,最后视线停留在陆小凤身上——从哪儿跑出来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蠢货?

......

余小喜瞬间就怒了好吗——老子叫出来是给你面子,你再用这种鄙夷嫌弃的眼神看老子,是想尝尝妻离子散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滋味吗?!

陆小凤眼神一变,走过去把人扯下来,推到盗无身边:“这不是前几天给你送过去的那个偷花贼吗?你不看好怎么给放出来了?”

盗无左臂缠着一圈黑布,看不出质地,若有似无的精光透出,他挥手一挡,把人又推给了守在门外的胖瘦捕快——这等小毛贼不用过本捕头的手。

我了个擦,你们当以为踢足球呢?

花满楼及时伸手,把人带过来,冲盗无道:“他是我的朋友,之前的事是一场误会,稍后我再跟你说。”

盗无没什么反应,已经走过去看画娘子。

陆小凤看着站在花满楼身边趾高气扬,一副我有靠山你揍我呀的小人模样,冷冷叹了口气,转身越过盗无,径直走到画娘子跟前,大手一挥,袍袖带起阵阵掺杂着胭脂味儿的香风:“案子已经说清楚了,快点打完快点结束,这儿这么多人,你挑一个打了,赶紧的!”

画娘子一愣,陆小凤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盗无落后一步,看着陆小凤的后脑勺,不知想到些什么,竟然嘴角勾了勾——冷魅酷炫啊!

“两重花已在你的宅子里找到,还有你的两个小丫头的供词,物证人证俱全,本捕头现在就奉皇上之命,将你缉拿归案。”

摸出块金晃晃的腰牌来,盗无挥了一挥,就又收回怀里,旁人怕是连什么形状都还没看清楚。

胖捕快在门口嗑瓜子——呵呵,老大每次都拿金叶子充数,他的令牌早前八百年就不见踪迹了。

“你来啊?”陆小凤一手叉在腰间,转头看盗无,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你要来,爷这就走了,这案子破的闷得慌,不如赶紧找地方喝酒。

盗无挑了挑眉,鬓角的疤也跟着动了动——霸气狷狂啊!

画娘子见他们如此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气得脸都变形了,张开双手便攻了过来,套着半条胳膊的手套幽蓝阵阵,显然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陆小凤手无兵器,后退一步闪开;盗无却是左手臂往前一横,画娘子的双手就抓在了他的手臂上。盗无的动作很慢很稳,好像并不是在抵挡什么攻击,而只是往前放了放手,画娘子却不得不被这一下拦住。

“哇,坏婆娘手上会发蓝光!”

出谷第一次见高手过招,余喜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看,才不管刚刚被人鄙视的事情——哼,天大地大,看热闹最大!

“盗无兄,她手上可能有尸毒,要小心别碰到。”花满楼听到余喜的话,稍一思量,连忙开口。鸿雁坊炼纸应该只剥下人皮,那么多具尸体没有扔掉,而是埋藏起来,想必是为了提炼尸毒方便。

“哇,果然最毒妇人心,原来是个蛇蝎美人!”余喜还在感叹,自来熟地伸手,从胖捕快那儿拿了一大把瓜子嗑,还问花满楼要不要。

画娘子武功不低,尤其一双毒手,盗无在那里打得生猛,这边厢也看得热闹,前台的戏已经快要落幕,国亡城破,一朝败落,曾经繁华功过,皆成过眼云烟,徒留一抔黄土,几声鸦啼。

夷光出了宫,想起当年浣沙溪畔,宛如前世之事。再度重生,只想逍遥于山水之间,了此残生,这一生过往种种,不过命,不过运。

可惜,施夷光有的选,画娘子却只有一个结局。

盗无虽然在江湖上声名神秘,只知他身在公门,管公家事,但能坐上上可管京畿重地,下可达边疆远镇的神捕门总捕头之位,一身本事可想而知。

画娘子的手再毒,透不过他臂膀上黑布数圈;画娘子的招式再狠,挡不住他至刚至猛之内劲,不过片刻,战局结束,胜负已分。

“何必呢?”

陆小凤看着倒地吐血,惨白了一张脸,露出些凄凄切切的画娘子,忍不住喟叹。

“哼!”画娘子撑着起身,吐出一口血痰,兀自道,“你们怎么会懂?只要有了两重花,我就可以练出十色笺,十色笺!那可是将来会传承百世,受后人追捧之物!你们这些一身俗气的糙汉子,怎么会懂这些?!”她趴在地上笑得癫狂,一口口的污血吐出,却是惨不忍睹,显然并不是盗无那一掌所致。

......

“鸿雁坊用人皮练出来的那些纸上,应该都加了特殊的原料,都含有毒性,这也是三张村那些女子无辜枉死的原因。”花满楼忽然道,“那些原料与尸毒不同,以烟尘的形式存在,不易察觉,但长期吸入会损伤身体,吐血不止。”

众人了然,所谓自作自受,不过如此。

余喜黑漆漆的眼珠朝天转——雾霾啊!然后戳戳花满楼:“楼楼,她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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