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跟我说了好多话,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他一直在问四个字,何谓正统。”

陆小凤默然。虽然靖难之役胜了,但可以说仍是太宗一生唯一的污点,是史家唯一能诟病他的地方。一切仁政功德,似乎都抵不过悠悠众口。但是正如成阳候所言,何谓正统?

“他应该还说了一句话。”盗无接着道,“不过我记不清他说的是:都是从外人手里夺天下,还是都是从亲人手里夺天下?”

“......差这么多你说你记不清?”陆小凤无语。

盗无摇头:“因为后来太宗登基之后,有一次他从宫里回来,又说了这句话。我觉得不一样,但是记不清了。”

陆小凤摸下巴。外人?亲人?太宗和文帝是叔侄,怎么算都是亲人吧,那外人是谁?

这一朝之前,天下大乱百年,政权层出不穷也交叠更替,一直到□□皇帝收服九州,大乱方息。所以说并不存在从前朝□□之说,世人也一向歌颂□□一统天下之大才能。

不过成阳候一直跟随在太宗身边,为人正直,这话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陆小凤揉着头顶上一小撮头发,烦呐,这怎么越牵扯越多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掉这些事去给他家花满楼治眼睛啊!

海将军一直被晾在那儿,听他们说完这些话才冷哼一声:“原来是叛党的后人。”

风总捕头神色如常看他:“败将之子,又是阶下之囚,你倒是替你家正党争光。”

“噗。”陆小凤没忍住,这黑面神嘴巴也挺厉害啊,平时闷声不吭的,原来也这么毒舌。

海成仁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喊:“我海家一门忠烈,文帝是□□钦定,我爹为保文帝战死沙场,死的英勇。文帝仁德,又岂是你一个贼子可以置喙?”

陆小凤微微张了张嘴,略惊讶。这位平难大将军的遗子竟然还挺忠心不二的,到底是傻还是楞。他指了指石桌上的小包袱:“你拿木灵芝炼药,药瘟所至,生灵涂炭,伤及的是□□打下的天下,到时候不怕黄泉之下被你一门忠烈的先人唾弃?”

盗无这才知道包袱里是木灵芝,他面色沉沉,看着海成仁已经是在看着死人。

“算了。”陆小凤摆摆手,“当地府衙一看就是吃干饭之流,你还是传信回京城,让老洪头处理吧。”

木灵芝起名叫灵芝,可不是什么救命仙草,而是一种生于水中的水草,长相如灵芝一般,但常年生活在水边的人都知道,这种水草会让人生病,误食之后会全身发痒,不停抓挠直到皮肤溃烂流血,等什么时候血流干了也就不痒了。而且这种病会飞,一传十十传百,经常一村子的人会集体消失,十分可怕。传说当年□□渡江之战时就遇到过这种水草,损失了数千士兵,幸好有仙人路过教给了他们灵药祛除,才不至于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黑水江会有木灵芝,着实吓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跳。

“你到底在炼什么?黑水庙那只臭老鼠也是你弄的?还有西门吹雪,你无缘无故给他下毒干什么?”陆小凤一连几个问题,然后最关键一个,“你怎么会认识花满楼?”

海成仁破罐子破摔往石桌上一坐:“既然落在你们手中,注定无法完成先祖意愿,又何须与你们多言。至于他,那是我和他的事,更不需要跟你讲。”

陆小凤顿时觉得这位海将军不止楞,而且蠢,简直无法沟通。

“那不如我猜猜?”陆小凤懒得跟他费口舌,往前一步道,“你派人掳走余喜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为了要他身上的噬无符。而身为药宗后人,刚刚你又说为完成先祖遗愿,所以你在做的事一定与药宗的纳灵符有关。”

一提到纳灵符,海成仁就按耐不住了,刀削一般的手指一紧,自己把自己手心给戳破了。

......

幸好花满楼不在,否则就他那宅心仁厚的估计还得给他找金创药。到时候某人更该吹胡子瞪眼睛了。

“那我再猜一下。”陆小凤一见他神色就知道自己说中了,继续道,“你一直没有出手,却等余喜来这里才动手,说明你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江湖传言噬无符与纳灵符其实皆为残卷,两者合二为一方有奇效。所以之前你一直按兵不动,很可能是纳灵符本身就出了问题,我说的可对?”

海成仁咬牙:“那个该死的断头发,要不是他毁了我的纳灵符,我早就称霸北川,重复我海派药宗之名!”

陆小凤啧啧:“海派药宗?所以你们这药宗还分了不同派系咯!”

海成仁气得直发抖。

“雪啮水鼠一直呆在黑水苗里,被你用来蛊惑当地百姓,但实际上它身上却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否则灰袍人也不会来抢。

“哼。”海成仁冷笑,“我研究了数年都没发现,就算被你们抢走了又如何。”

“这么说那只老鼠果然是你的咯!”陆小凤啧啧一声,一个问题解决!

......

“下一个,你应该并不认识西门吹雪,却知道拿梅花来对付他,这一点还真是让人‘惊喜’啊。”毕竟差一点伤到剑神,说出去够他吹一辈子了。

“什么梅花?我明明用了黑钉虫...”话一出口,海成仁就知道自己又被陆小凤套了进去,气急败坏从桌子上跳下来,不知道是旧伤发作,还是怒火攻心,反正一梗脖子索性昏了过去。

......

叫来暗风把人带下去,陆小凤和盗无坐下来喝茶,都有好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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