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叶鸩离背脊卸了力,完全松弛下来,头枕着苏错刀的腿,沉甸甸的委屈与疲倦涌上,不禁带了浓浓的鼻音:“错刀,有人欺负我。”
苏错刀低声笑道:“越栖见么?”
叶鸩离点了点头,面颊轻轻蹭着他的腿,道:“咱们得小心越栖见,他……他果然包藏祸心。”
“你怎么知道?”
“他迎侯我时,自己告诉我的。”
苏错刀略一沉吟,道:“廿八星经还是不对?”
叶鸩离迟疑了一瞬,却不得不说道:“一苇心法是真的,他不曾敢做手脚……可他会毁了七星湖。”
苏错刀嘴角上扬,既是优雅,又是漫不经心:“他一日不是宫主,一日便毁不了七星湖,若他能执掌七星湖,自然也就舍不得自己的家毁于一旦。”
见叶鸩离仰起头张口欲言,目光中情绪异常的敏感而激烈,便伸手轻轻覆上他的嘴唇,缓缓道:“阿离,你路途辛苦,太累了,先睡会儿。”
叶鸩离一向听苏错刀的话,从幼时到如今,这么多年世事洪荒,只要用力靠着他,便绝不会错。此刻身遭尽是他的气息与温度,叶鸩离阖上眼睛,声音稚弱得像只猫:“你陪着我么?”
苏错刀嗯的一声。
叶鸩离便很安心的睡去。
苏错刀呼吸悠长,翻看着黄吟冲呈上的卷宗,偶尔抚摸他的头发颈子。
叶鸩离睡得并不深沉,却不愿醒来,听得隐约蝉鸣和些微的风过树梢声,亦感觉到光线渐次幽暗,心知已到了薄暮时分。
朦胧中听到有人进得殿内,随后便是有问有答,喁喁低语。
那人的声音微雨打落花似的柔和好听,不但不吵,反而更令人神思安宁,叶鸩离却猛的睁眼坐起身来,蓄势待发,几乎就要咻咻的扑上去。
果然是越栖见。暮色中他身影如水墨洇染,侧过头,目光明亮,微笑道:“叶总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