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哪怕是商承弼就在这里,于同勋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晋枢机了。方才景衫薄本不至于如此发狂的,若不是晋枢机趁他心智迷失之时暗中挑拨,又怎么可能会对于文太下此狠手。即使于同勋不知道晋枢机通晓摄魂之术,但他究竟是阅尽人事,更加上卫衿冷刚才的话,倘若于文太真成了废人,晋枢机绝对脱不了干系。

晋枢机却是浑不在意,他与于家素来不合,也是人尽皆知,“我不过想问问,这人发狂,于少统领制住他就是了,为什么又偏偏招招都攻他眼睛呢?”

于同勋一甩手,还是那四个字,“老朽不知。”

晋枢机看了眼商承弼,“据我所知,有一种叫麻癫散的毒,中毒的人遇到酒,就会神志不清,疯癫发狂。这麻颠散,是神医华佗的师弟毒医吕顺所制,为的,就是与华佗的麻沸散争锋。此毒无方可解,唯一的破法,便是击碎中毒者的眼珠。这本是传说中的方子,于少统领又怎么会知道。”

“临渊侯也说是传说中的方子,又怎么确定文太知道。他少年莽撞,眼看那疯子要冒犯圣驾,便胡乱抵挡,出手不知轻重,已受了景公子教训,临渊侯又何必还要私下怀疑呢?”他说到这里就对商承弼跪了下来,“皇上,我于家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今,臣的独子生死未卜,临渊侯却要强加这莫须有之罪,微臣实在是——”

商承弼没有要他再说下去,“太傅快快请起,卫公子和重华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太傅不必介怀。天佑忠良,文太也是朕的弟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他说着就吩咐,“来人,送太傅回府休息。”

“是。”这山洞暗处立刻来了两个侍卫,请于同勋离开。于同勋走到洞口,才看到洞外山里到处都是商承弼的亲兵,他早都知道商承弼绝不会孤身犯险,却没想到他布置如此周密,这墓葬中有无数密宝,倒也只能眼睁睁地献出来了。他想到这里,又不免疑上已经结盟的晋家,晋枢机如此猖狂,看来楚国的确不可靠,他如今赔了儿子又折金子,这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的厉害。

当日同晋家结盟,父帅就说过商承弼不是昏昧之主,如今看来,果然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恐怕从小牛庄瘟疫开始,甚至更早,他就已经在部署了,估计从让自己赈灾,就已张开了一张网,只等着坐收渔利。可是看商承弼刚才亲为于文太制冰,当着于家众将,也可见宠命优渥。于同勋叹了一口气,他这般礼遇于家,即使是他的心头爱害得文太至此,自己也连一句屈也抱不得。于同勋一面担心儿子,一面叫人去宫中给女儿送信,要她小心,终于觉得功亏一篑,回到家中不过两天,就听从于老将军的吩咐,以养病为名,上表请辞了。

晋枢机看商承弼不废吹灰之力就先下一城,收服了于家,再想到他是否真的不知自己要他出城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父王派人挖掘这金矿。晋枢机看着商承弼,越想越觉得心惊,商承弼却只作不觉,牵着他手去那墓葬深处查看。

这古墓年深日久,商承弼自然不会贸然打开墓门,因此,他只是吩咐了众人小心,就坐在墓室另一个总揽全局却绝不会受到任何烟尘的位置拉着晋枢机同他居高临下地看墓底风光。

“皇上——”晋枢机叫他。

商承弼握着他手,“我记得,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一向不喜欢这么叫我。”

“您是什么时候调兵的?”晋枢机问。

“于文太是傻子,但不是孬种。如果那个吹笛的小孩真是他派来的,他又如何会不承认。”商承弼轻轻摩挲着他手背,“更何况,于同勋是何等精细的人,又怎么会放出一个吹笛的小孩来让朕猜疑。”

“您那时候就知道了?”晋枢机问。

“更早。从那个醉汉提到挖金子开始,朕就觉得,如此秘密的事,我们也碰到的太过容易。”商承弼刮了刮晋枢机鼻子,“算你有良心,没有真的和于家勾结,把朕引到城外去。”

晋枢机挣脱了他的手,“那棺材里的死人呢?”

“这要多谢昭列公子。于家和你父亲,果然是丧心病狂,驱赶人进到墓地中去,又找了一批摸金人盗宝。那些无辜百姓受不得墓中的毒气,吃了不少苦头。昭列公子宅心仁厚,就替他们配了药丸,每一个去挖金子的人都含一颗,这些人一旦受了这墓中气息,就会自动封闭呼吸,不会伤及性命。经此一事,小牛庄也传出闹鬼之言,无辜百姓自然更不会靠近了。朕就趁着这几日于家大肆盗宝之时,吩咐调兵包围此地。”商承弼看着晋枢机,“冀县之内,尽是朕的子民,朕又如何能眼看着他们因为贪图钱财而死。”

晋枢机冷笑,“原来,您早和昭列公子布置好一切,你瞒着我,昭列公子连卫衿冷和景衫薄也瞒着。”

商承弼淡淡道,“景夜照沉不住气,他若知道我们的图谋,必定会泄露天机。楚昭列不过是想救人,每个人都有所图,你只要握住他们的所图,要他们供你驱策,又有何难?”

“我不想对不起父王,又不想对不起你。这几日,我夜夜悬心,原来,在你眼里,竟也不过是场笑话。你早都知道我舍不得背叛你,不愿你受于家愚弄,才想尽办法引你到这来,你却运筹帷幄,将我们都当作是枰上的棋子,于家和我父王费尽心思找到这墓葬,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为人作嫁罢了。”晋枢机说着就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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