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衿冷去外间倒了一杯茶,又取了景衫薄的潭影,等景衫薄抿了一口水,就将他的潭影交给他,而后坐在床上,拍拍自己腿面。

景衫薄脸一红,抱着潭影乖乖伏下来,还玩着剑首上的雕木燕子。他是太敏感的孩子,即便是挨打,也要抓着潭影才安心。

卫衿冷轻轻抚了抚他肿起来的臀,“这个屁股可是不能再挨了。”

景衫薄用木燕子的尾巴贴着自己发烫的脸,“三师兄说了,不许再去赌坊,我不听话已经不该,更何况,还想拿师兄送的生辰礼物押给别人。”

“嗯。”卫衿冷的气度很端和,相当公道的一巴掌罩在他臀上,“知道错了就好。”

“三师兄打吧,小夜心服。”景衫薄将潭影圈在手臂底下。

“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是,这次却真不该。那张空白手谕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国计民本祭祀兵戎,处处都要钱,赋税是想免就免的吗?人人都说天昭帝霸道专横,可他也的确是雄才大略。只是如今,外有虎狼之师,内有掣肘之患,他就是想轻徭薄赋,也没有法子。”卫衿冷向师弟解释。

“是啊。他已经怀疑大师兄了,我要是赢了那张手谕,他肯定以为是大师兄指使的,是小夜糊涂。”景衫薄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以后做事谨慎些。”又是一巴掌。

这一下虽然疼,景衫薄却不敢叫痛,“是。我只想着若是输了,恐怕晋枢机会提光钱庄的银子,可是没想到,若是赢了更麻烦。”

卫衿冷道,“临渊侯岂是如此短视之人。他若真赢了,也不会去提银子,只要四处散播谣言,蜂拥而来的套取现银的百姓就能逼垮我们。”

“三师兄再罚一记吧。”景衫薄偏过头,小扇子似的眼睫一眨一眨,既是羞涩,又是天真。

卫衿冷笑了,“刚才不是已经打过了,谁没有被人算计的时候,我不怪你。”景衫薄更加羞愧,正欲再说,卫衿冷却突然扬起了巴掌,落下重重一记,“你不好好读书写字,这才当罚呢!”

“他还去哪儿了?”商承弼轻轻转着酒樽,冷锐的目光将这血一般的葡萄酒凝成了冰。

“那位卫公子带走景公子以后,侯爷就一直留在赌坊里没出来。”一个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回话。

“他一直留在那间赌坊三个时辰!”商承弼冷哼一声,“他在干什么?”

“赌钱。侯爷先是随便看看,后来坐了天门,再后来就推了庄,下臣回宫之前,已赢了快十万两。”那黑衣男子道。

“赌钱?赌钱可以赌三个时辰!”商承弼气得喷火。

“回皇上,赌性上来,三天三夜也是可能的。”黑衣男子的话虽不中听,倒是事实。

“难道还要朕等他三天三夜不成?”商承弼站了起来。

“皇上,临渊侯送了信来。”王公公连忙接过那张纸条呈给商承弼。

商承弼展开一看,掌中真气凝聚,将那纸条化成了灰,“岂有此理,居然敢跟朕说输光了再回来,输光了,他就别回来!”他犹不解气,握碎了手中的夜光杯,却突然暴起,“不许不回来!就是死,也要留着最后一口气死在我跟前!”

“我可以死在你眼前,那我要葬在哪?”晋枢机走了进来,重重踩着绣着宝相花的地毯,“拆了我的骨头垫在你脚底下吗?”

商承弼刚才还气得火冒三丈,如今见到他,竟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了,“你不是说输光了才回来。”

晋枢机斟了杯酒,笑得像个顽劣的孩子,“已经输光了。”

“朕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迷恋上推牌九。须知,玩物丧志。”商承弼道。

晋枢机一声冷笑,眉间那点朱砂竟似也泛着寒气,“我自己都是别人的玩物,又丧什么志?”

商承弼对他招了招手,晋枢机过来坐在他脚下,商承弼将下颌搭在他肩膀上,却伸指扣住他双颊,“你这一张嘴,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

晋枢机靠在他腿上,“我坐的肩膀都直了,你替我捏捏。”

商承弼一皱眉,晋枢机口气懒懒的,“不想?那我去找别人捏。”他还未挪脚,却突然感到肩上一痛,商承弼道,“朕来。”

晋枢机用右手食指中指攒着一小缕头发戏玩,笑靥如霞,“我随口说的。”

商承弼居然真的替他按着肩上穴位,“我喜欢你这样。”

晋枢机也放松下来,“我却觉得还不够。”

商承弼假作不明,故意问道,“你还要如何?”

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你又生气。”他转过头,“驾骖,我不想你宠幸别的妃嫔,行不行?”

商承弼将他揽在怀里,用手背滑他细腻的肌肤,“朕想过。五个,朕只要五个皇儿,三个公主,若有成器的,以后,就不碰别人。”

晋枢机没有接他的话,“那位成国的小王爷到京安来了。”

“他一向跟卫衿冷焦不离孟,卫衿冷来替自己的小师弟收拾烂摊子,他自然也要到。”商承弼大概也明白,两个人谈到那里就是终点,自然而然地接了话题。

“我却不这么看。”晋枢机略略沉吟,“我挑上了景衫薄,他们大概也知道,快要动手了。”

“现在还不行。”商承弼道。

“为什么?”晋枢机追问。

“北狄不定,正是借重王叔的时候。”商承弼锁眉。

晋枢机突然站起来,“杀了他!”

“重华!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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