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商衾寒此刻正擦拭着掌中的鸣鸿刀。他的飞鸽传书出去,卫衿冷没来,景衫薄也没来,来的,竟然是楚衣轻。

日光刺目的正午,一把刀飞进来,直直扎在商衾寒养病的床上,刀光闪闪,他的心却比刃还凉。

经了莲花幡暗杀一事日夜护卫的疾风二十八骑断想不到还有人能在重重守卫下一刀破窗,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飘飞的白色袍角,还不及回报就听到王爷道,“不要追。”

鸣鸿刀扎在床上的,还有一封帛书,只有七个字,“只愿君心似我心。”

多缠绵的一句情话,却是写在刀尖上,商承弼只有苦笑。昭列,你如今,竟连看我一眼也不肯——只愿君心似我心——我希望你终能不负这万里山河,否则,这一次飞进来的是刀,下一次,要得,就是我的命了吧。

新旸怎样,小夜为什么不来,你若恨我,又何必送刀,你若信我,又为何不肯见面?

商衾寒收刀入鞘,将鸣鸿递给儿子,风行连忙拒绝道,“这是小师叔——”

商衾寒根本不容他说完,“忠州防御使商承涣!”

“末将在!”

一并递过去的,还有调动靖王军的兵符,“持印,执刀,放马,入京安——”最后一句话是,“当不负皇祖与为父所望。”

“爹!”风行第一次在商衾寒帐前喊出了这个字,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鬓边的白发——早生华发。

商衾寒武功绝高,内力深厚,若非一身惊人气魄,不惑二字,于他是历练,不是年纪。可如今,透过父亲的唇边眼尾,纹路森森,他竟第一次感到,面前的父亲,竟有几分苍凉。他将兵符和鸣鸿刀交给自己,独遣自己入京,身边,就只留下不到两万人。

风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两日,信使往来,父亲虽不说他也知道凭着玄安帝和父亲的交情,于家与父亲的交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遗诏说一出,天下欣然,这时候回京,名正言顺。不止能一扫当日被迫出走的郁郁,更能洗清叔夺侄为的恶名,这种时候,父亲为什么不回去。赫连傒可不是易与之辈,他一朝退去,绝不会安心蛰伏,只会静待时机,暴起一击。

风行重重叩首,“父王,京师瞬息百变,尚需父王主持大局,此刻有孩儿镇守,定不负父王所托。”

商衾寒不语,风行再拜。

不语,再拜。

如是三次。

商衾寒低头,看到地上因为他叩首太重而洇出的一点血迹,他起身,在儿子面前蹲下,将鸣鸿刀放在他身侧,用手蘸着那一点血,用低沉的声音道,“孤既忝为靖边王,狄寇未清,边境未平,又如何回去?”

“父王!”

商衾寒突然起身,大步径走,“即刻启程!”说完,兀的一顿,“像你三师叔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无责任小剧场——算命

商承弼一席白衣,与怀抱着桃儿的晋枢机并肩走在繁华的京安城,迎面一位仙风道骨的布衣人高举着铁口直断的牌子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商承弼目光一沉,晋枢机正搔着桃儿脖颈的细毛,“大师有何指教?”

神算闭眼掐指,“这位公子最近有牢狱之灾。”

商承弼眉毛一皱,直欲神算子现在就有血光之灾。

晋枢机听得好笑,故意问道,“何解?”

神算轻轻摇头,“无解。”

商承弼手臂一动,桃儿突然从晋枢机怀里扑起来,舔了舔商承弼脖子。

商承弼抱住这只爱撒娇的猫,两只手被困住。

神算犹不知自己已逃过一劫,突然望着商承弼道,“这位壮士近日有血光之灾。”

晋枢机哈哈一笑。

商承弼不解。

晋枢机道,“我是公子,你是壮士。”

商承弼先是眸色一寒,而后想到自那场兵祸后他再没这样笑过,瞥了那神算一眼,大步走开,“你今日避过无妄之灾。”

晋枢机笑着跟上。神算在身后追道,“两位留步,在下观两位有紫气护身,似可化解,只需请一道灵符,五——”

晋枢机一抬手,抛出五两银子,正砸在神算怀里。

商承弼道,“江湖骗子,理他作甚!”

晋枢机调笑道,“我倒觉得似有道理——”

商承弼暗哼一声,“有何道理。”

晋枢机抬头,“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商承弼突然握住他肩膀,“你的病——”

晋枢机笑道,“被我哥关得气闷,出来走走,纾解了许多呢。”

商承弼点头,“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晋枢机也觉得有些乏累,点头。

黄昏,缉熙谷。

晋枢机一踏进谷里,就见到端了一碗面汤的云泽,“公子吩咐您喝了汤就去思过。”

晋枢机看着半条面都没有的汤,“没饭?”

云泽不说话。

商承弼大踏步上前,“我去给你弄两个菜。”

晋枢机一口喝了面汤,乖乖回屋罚站——五两银子白花了,牢狱之灾应验。

半晌,前来送饭的商承弼手指上缠着纱布绷带,血光之灾也应验了。

房里楚衣轻,正和一人对弈,定睛一看,竟是街头那位神算。

云泽正对着仙师伸手,神算耷拉着眼皮,从衣襟里抖抖刷刷掏出来十两一锭的雪花银,“老夫如此信口开河,那位商壮士竟未曾出手,昭列兄,是你赢了。”

云泽得意的将银子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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