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桃儿跳上了赌桌。

那女人果然很善解人意,“我已连输了二十一把,公子若是不见怪,可否替我转转运气。”她说着就离开了赌桌。

“多谢十三姑娘。”晋枢机站到了景衫薄对面,“素闻世尊家教森严,没想到,景公子却是赌中行家。”

景衫薄根本不答话。

“听说公子已经连赢了十一天,不如,我们也来赌一把。”晋枢机微笑。

“我只和你赌剑。”景衫薄的声音很冷淡。

晋枢机的脾气似乎格外好,“可以。不过,先比骰子。公子若是输了,我也不要你的剑,只要你剑首上那只雕木燕子。”

景衫薄脸色一变,“你找死!”

晋枢机将琴放在赌台上,“听说,这只雕木燕子是公子十二岁的生辰礼物,只要有这件信物,南七北六十三省,二百七十七家通达钱庄,任君驱策。”

景衫薄抿着唇,他的嘴唇太薄,不说话的时候,便有一种倨傲的冷漠。

晋枢机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可惜,我却没有公子这么大方的师兄,随手送件礼物就能提百万两银子。所以,我若输给公子,便输——”他抬起头,粲然一笑,那已经点了一百九十六盏宫灯的赌坊竟像是又亮了一重。

黑猫突然一伸爪子,狠狠一拍琴头,不知为何赌桌上就出现了一张纸,晋枢机一脸的云淡风轻,“当今天子空白手谕一张,若是赢了我,公子就算想免天下田赋十年,也由你做主。”

景衫薄一拂衣袖,将那张空白手谕卷了过来,果见商承弼的朱印。江湖传言,商承弼曾经赐了一张空白手谕给晋枢机,让他随意填赏,没想到竟是真的。

晋枢机望着他,“缉熙谷一向忧民生疾苦,为天下之先,眼前正有这样的机会为民请命,更何况,您的骰子已连赢了十一天,连十三姑娘也败在您手上,公子,赌,还是不赌呢?”

景衫薄将那张手谕折好推回去,又用指腹摩挲着剑首上那只雕木燕子,晋枢机安安闲闲地在赌桌前坐了,看似毫不在意,却时刻留意景衫薄动作,见他狠狠握着那只燕子,笑得更加轻巧,“当然,输了,就输自己的银子,赢了,却没什么实际的好处,公子不答应,也是应该的。”

景衫薄哪里受得住激,更何况,他骰子的技艺天下无敌,是决不可能输的。可是,这枚燕子却是三师兄送的,他本就不许自己赌博,若还用生辰礼物去做赌注——

晋枢机像个老谋深算的猎手,不动声色的等着他上钩,“缉熙谷已为百姓出了不少力,公子就算不愿,也无可厚非。毕竟,久赌无赢,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勇气。”

景衫薄最见不得就是他这份故作大度的神气,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分明在说,缉熙谷仁义满天下都是装的吧,如今牵涉到自身,就不敢再出头了。他看着那张空白手谕,盯着晋枢机,晋枢机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公子既然不敢,就算了吧。”

“谁说我不敢?”景衫薄终究受不得激,正要解下剑上雕木燕子压上去,却突然听到一个极具威势的声音,“你不敢,我说的。”

14十四、三师兄

他看着那张空白手谕,盯着晋枢机,晋枢机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公子既然不敢,就算了吧。”

“谁说我不敢?”景衫薄终究受不得激,正要解下剑上雕木燕子压上去,却突然听到一个极具威势的声音,“你不敢,我说的。”

晋枢机唇角微扬,果然,你还是来了。

有一种人,站在人群里,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朝他看,比如晋枢机;有一种人,站在人群里,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拱手抱拳,如今出现的,便是这样一个人。

能来吉庆赌坊摇骰子推牌九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可如今,这些一个比一个更不简单的人物居然很自觉地分开站在两旁,让一位看起来很端正沉稳的年轻人从他们中间走过,甚至还殷勤地向他打着招呼。年轻人很客气地回应,说来也怪,这年轻人甚至比很多人的儿子年纪还要轻,但能得他点一点头,这些一掷千金的豪客就觉得颇有面子。

晋枢机顺着桃儿光滑的皮毛,桃儿那双绿盈盈的眼睛竟然也盯着这年轻人。年轻人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原本薄嘴唇的人很容易让人觉得犀峭锋锐,可这年轻人却很大气从容,无论是他的五官,还是他身上那种方正端凝的气度。他穿着件普普通通的青布衣衫,质料并不昂贵,剪裁却很得体,将他精健匀停的骨骼肌络修饰得非常完美,可这种完美,不是奢华的做作、也不是机械的炫耀,而是一种内敛的、沉厚的对他人的尊重。

“三师兄。”挑衅的小豹子样的景衫薄第一次低下了头,离那张赌台又远了几步。

那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在景衫薄方才的座位上坐下,景衫薄握着他的潭影,乖乖侍立在师兄身后。

“新旸卫公子,失敬。”晋枢机浅笑。

“临渊侯。”卫衿冷微微颔首,态度雍和。

“夜照公子十一天赢了三十万两,都快将京安的富贵王孙们赢怕了,重华不过是来凑个趣儿罢了。”晋枢机无名指滑过桃儿脊骨,笑眼迷离,这一百九十六盏宫灯映照下的赌坊大厅瞬间陷入一场妖娆美艳的梦境,围观众人神魂颠倒,五内如挠。

卫衿冷用他遍干南北英豪的铁掌握住了骰盅,“他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临渊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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