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弼却不管,只将目光望着楚衣轻,“烦请神医代朕一观。”

风行恭恭敬敬地走向楚衣轻面前,楚衣轻却径自向商承弼走去,一一拔下了扎在他各要穴处的金针,打手势道,“无碍了。”然后,提着药箱,从后面走了。意思很清楚,你现在能动了,想看自己看,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

他地位尊崇,是以没有任何人敢呵斥他驾前失仪之罪。

商承弼被扎了几针,只觉得四肢百骸经络俱通,说不出的畅快,掌中真力一吐,那片盖着的锦布就被揭了起来,众目睽睽,四下皆惊,风行手里捧着的,赫然是——鸣鸿刀。

这柄刀自重现江湖就引发了不小的风波,后来被商衾寒取走送给了景衫薄,如今,怎么竟会在这出现。

风行双手奉上宝刀,“微臣有罪,微臣进来的时候,师叔已经扶父亲躺下了,当时这柄刀被父亲紧紧握在手里。”他说了这一句,又补上一句,“此刀是父亲送给小师叔的,微臣猜想,刀在这里,小师叔,可能已经落在了晋枢机手上。”

商承弼不置可否。

风行再下一剂猛药,“微臣更想,晋枢机武功虽强,却如何能伤得了父亲,恐怕,此事和小师叔有关。”他知道商承弼丝毫不在意景衫薄,索性再放一把火,“晋枢机持刀而来,父亲身上却是剑伤,臣弟暗自揣测,恐怕他以刀相挟,暗算父亲,却终于功力不济,自己也受伤非轻,才不能将宝刀一并夺去。”

他说着,就献上刀来,“父亲以命相搏,才让这柄宝刀不至于再为晋枢机夺去,如今,晋枢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宝刀如何处置,还请圣上示下!”|

商承弼一声冷笑,“此刀是你父亲所取,误落人手,又为你父亲所夺,既是王叔以命护刀,朕便将这宝刀赐予王叔。只是,这次可不要再莫名其妙的失落才好。”

风行重重叩首,“谢皇上赐刀。”

商承弼心下冷笑,爹的命都没有了,还要为当日夺刀的不义找借口,果然父子二人一般的装腔作势,假仁假义。只是,重华竟然受了伤吗?商承弼起身,“皇叔公忠体国,却遭此劫难,皇弟放心,朕一定严查凶手,还皇叔一个公道。”

风行连忙谢恩,商承弼吩咐,“皇叔的伤,还有劳楚神医多多费心,楚神医救护皇叔,不仅是全兄弟谨悌之义,更是尽为国效忠之心——”他说到这里,立刻吩咐王传喜,“去太医院挑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好好服侍神医,为国效力。”既然重华受了伤,那我就看看,你这个做兄弟的,救了师兄,亲弟还救不救!

丹皮(3)

楚衣轻坐在灵芝文的曲搭脑扶手椅上,面前站着等候训示的是风行,靠在窗边悠悠喝茶的是晋枢机,他的目光从晋枢机身上飘到风行脸上,比手势道,“小夜怎么样了?”

风行见他比得居然不是小师叔,于是偏过头看晋枢机,晋枢机才被打了一巴掌,根本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云。

楚衣轻的茶碗轻轻搁在了桌上,风行低头道,“侄儿并未见过小师叔,只是推断。”

晋枢机回转身,“推断?一句推断你就迫不及待上达天听,还让商承弼送下人来监视我哥哥。你们缉熙谷的家教可真好啊。”

楚衣轻比手势给他,“你把小夜究竟怎么样了?”

晋枢机嗤笑一声,“京安城里里外外被封的连只跳蚤都跑不出去,景衫薄远在大漠,你说我能将他怎么样。”

“小师叔的刀却如何在晋公子手中?”风行不慌不忙。

晋枢机又喝了一口茶,“你不配问我。”

楚衣轻霍地站了起来,晋枢机飞身向后一退,退到门边去了,“怎么,还想打我?”

楚衣轻懒得比手势,只定定看他。

晋枢机道,“我没见过景衫薄,他的刀为什么在这,我也不知道。”

楚衣轻一步一步走过来,晋枢机冷笑,“商承弼已经留意到我,你大可不放我走。看看臭名昭著的反贼晋枢机在忠肝义胆的靖边王府上被捕,你的好师兄好师侄如何脱得开干系。我不怕谋反,别人可怕。”

楚衣轻继续向前,风行一个抢步挡在侧边,两人都拦下了晋枢机去路,风行道,“不说出我小师叔的下落,公子以为靖边王府真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晋枢机微笑,“你父亲也这么说,所以现在他人事不省躺在床上。”

提起父亲之伤,风行更加郁悒,索性伸手按住了门,晋枢机抬眼看楚衣轻,“你若是再装哑巴,我的脾气可没那么好了。”

楚衣轻定定看了晋枢机一眼,对风行一挥手。

风行道,“二师叔,小师叔的下落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楚衣轻只是再一摆手。

风行向后撤出一步,“是。”

风行让出了门口,晋枢机竟一个转身,向反方向滑去,只听窗棂一响,他仿若一只轻捷的燕子,从窗边飞走了。

风行向楚衣轻一礼,“我这就去查漠北王府。”

楚衣轻却望着风行摇了摇头,心道,没有确定小夜平安无恙,你父亲又怎么肯放心晕过去。

风行再看一眼师叔,也不再坚持,躬身道,“师叔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涣儿就去侍疾了。”

楚衣轻坐下,从药箱里拿出纸笔来,风行侍立一边,以为他要写新方子出来,却不想他提笔,写得竟是,“公忠体国的靖边王何时竟和反贼结为一体了?”

风行一怔。

楚衣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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