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伏在赫连傒背上,便好像连山都踩塌了一般。赫连傒负着他向上走,这条小径极窄,仅能容一匹马通过,他仰头向上看,就见到从半山腰以上,五步一处明火,直直通到山顶上去,仿佛一条蜿蜒的火蛇,好不壮观。

赫连傒背着他向上走,走过一处岗哨,举着火把的兵士就单膝跪地行礼,他们经过的山路,火光便矮下去。晋枢机回头向后看,就见山风吹动之下,火把的方向都一致向后,便好像不止是人,连火也在向赫连傒参拜一般。

等走到寨前,赫连傒放下晋枢机。那些举着火把的北狄兵士排成方阵,一齐行礼。一瞬间,所有的火光全都垂下,只有赫连傒傲立寨前,乌铎长长嘶鸣,一马当先地冲进寨子里去了。

赫连傒一扬手,两侧的兵士雁翅两旁,大开寨门,“参见大汗!”

晋枢机望着眼前军容齐整,士气高昂,突然就觉得,他半年之间横扫草原,不再是神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抱~

其实,作为霸主而言,商承弼和赫连傒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一样的

117一百一十五、登临

商承弼坐在高高的朝堂之上,看着底下的一片素服,百官一跪,偶尔翻出绿色的袍角,商承弼却只清楚地记得那一袭白衣。当年,崇德殿上的那个人,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微臣此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请皇上明察秋毫。”御史中丞裴原重重叩首。他请求圣上临朝已不下三次。皇后驾崩,天下缟素,皇帝辍朝已达到史无前例的三十日,如今灾情严重,以举国之力大张旗鼓的祭皇后,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商承弼完全没有听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句,“朕心甚哀,容后再议。”

“皇上,已不能容后了啊。今年比往年冷得太早,灾民没有棉衣御寒,都快冻死了啊!”裴原再次大拜。

“皇后薨逝,朕心大哀。”商承弼根本不在意旁人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他久久跪在地上,脖子拔得像只小鸡仔似的。这全天下的人,恐怕也只有他,连跪求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子清华。

“皇上,皇后娘娘向来体恤民情,若是他知道您哀毁如此,在天之灵也难心安啊!皇上,这天下的百姓可都是您的子民,请您节哀!”裴原连着叩了三个响头,众臣山呼,“请皇上节哀!”

商承弼的目光终于从远处收了回来,再看殿下,裴原的额头上已叩出了血,他也是几代老臣,算得上是商承弼的心腹了。

商承弼抬手道,“爱卿请起。皇后大行,朕心甚恸。”他说到这里,就是一挥手,“退朝吧。”

“退——朝!”

商承弼还不等群臣礼毕,便提步离开了。尚未走下阶墀,便听到一声猫叫,商承弼突然回神一般,唤道,“桃儿!”

那黑猫撒足就奔上了只有帝王才能走的白玉阶墀,跳进商承弼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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