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撇撇嘴,“你懂什么。能把青菜豆腐做得好吃的才是大厨呢——”他说到这里就盯着床上的晋枢机,“我家公子对你可好了,你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别叫他再操心了。”他说了这一句,却哪里还能看到楚衣轻的影子,连忙收拾了药箱子追出去,“公子,公子,等等我——”

晋枢机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商承弼道,“朕原本以为楚衣轻是神仙,没想到,他的药僮竟然是这么一个活宝。”

晋枢机轻轻晃了晃脚,觉得说不出的痛快,终于不用像块木头僵在床上了,索性单手勾住商承弼脖子,“像是真能走了,扶我四处逛逛吧。”

商承弼小心翼翼地将药贴身收在怀里,看晋枢机又一次站在自己身侧,他笑得那么好看,心怀荡漾,意气风发。商承弼不由情动,紧紧握住他的手,“这样真好,重华,咱们就这么牵着手走走,朕再也不伤你了,朕发誓,再也不伤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

还没写到虐,我已经难过了,唉~

88八十六、朝堂

今日的晋枢机是握着商承弼的手上朝的,他穿着一件朱红的交领袍,却是披发左衽,自楚人归降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着这样的衣饰。如今他便大大方方地将手搭在商承弼手背上,商承弼小心得扶着他,说不出的珍视。“有事早奏——重华小心。”他连着说了八个字,前半句冷得像冰,后半句却温柔如水,眼看着晋枢机在他身侧坐好,商承弼才重新坐上御案,睥睨众臣。

“皇上,皇后汛情严重,沿河百姓流离失所,上次发下的赈灾银也是杯水车薪,请皇上圣裁。”无论什么时候,正事永远是第一位的,户部尚书陈庄启奏。

商承弼眉峰微蹙,“不是才拨了三十万两银子吗?”

“大灾之后必有瘟疫——”

这次商承弼还没等奏完就火了,“瘟疫,又是瘟疫!朕养着太医院是做什么的,还没有方子出来吗?”

“臣等万死。”太医院众臣连忙跪地谢罪。

晋枢机掠发轻笑,目光流盼,“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你也知道,遇上黄河大水,三十万银子扔下去,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呢。”

“一群废物!”商承弼将目光转向于同勋,“太傅有何良策?”

“老臣无能,圣天子英明,请圣上决断。”于家乐得做缩头乌龟,将石头原抛给商承弼。

商承弼望着满朝文武,“除了和朕要银两,有其他人能想出救灾的办法吗?”

满朝肃然。商承弼早知道这群人说不出什么来,不过他天纵英明,倒也不用别人出主意。商承弼这人虽然算是刻薄寡恩,恣睢狂诞,但到底不是个置黎明百姓于不顾的昏君,他执掌大梁九年来,倒是国库殷实,仓廪充盈,他不在乎花钱,却在意钱花在什么地方。是以,看着群臣哑口,他只随意点了点头,王传喜立刻送上一份折子,商承弼打开奏折,“清河郡一千二百两,沛东郡两千两,绍庭郡七百两,永安郡三千四百两。永安在皇后下游,受灾严重,拨上个三四千两倒有有理,这沛东郡比清河郡小了一半还不止,朕前年还拨了银子修建堤坝,怎么今年汛情如此严重?”

商承弼甫一开口,陈庄立时面如土色,只跪地叩首。

晋枢机却在这时笑了起来,尾音上扬,笑中带嗔,“驾骖,你好不讲理,你问陈大人,陈大人又怎么敢回答你呢?”他眼波如云,“是吗?太傅。”

于同勋深吸了一口气,他早都知道,晋枢机今日是冲着他来的。

商承弼合上了账册,“五年前,北狄犯境,王叔出兵楚州,无暇东顾。于大将军以花甲之年挂帅,亲自带兵,所谓廉颇虽老,忠心可鉴,替朕退敌。功成回朝,不求封赏,对朕言道,敢有一埋骨之地。朕铭感于衷,便将清河郡赐予镇国大将军作为封邑——太傅。”

“老臣惶恐,请皇上治老臣失察之罪,只是家父年迈,请皇上开恩。”清河郡是于中玉的封邑,于中玉年事已高,自然由于同勋主理其事。于同勋倒是干脆,一句失察,将坐赃之罪推得干干净净。

晋枢机轻笑,“既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封地,受了灾,地方上要照顾些也是自然的。于太傅年事已高,此等小事略有失察,驾骖,咱们别同国丈计较。”他先称于同勋为太傅,此刻却牢牢扣住国丈儿子,于同勋知他意指皇后,却不明白他究竟要什么。

商承弼不语。

晋枢机晃了晃腰,“坐得可腿真酸。”他说着就将手伸出去,商承弼轻轻握住他手,让他向身侧靠了靠,晋枢机自然而然地便趴在龙案上。地下人头幢幢,跪得胆战心惊,他却还要埋怨坐得不舒服。商承弼轻轻握住他绀发,用手指细细梳理,晋枢机像只猫儿似的腻在案子上,他二人竟将这朝堂当成了内室,全然不将群臣放在眼里。

商承弼拥美寻欢,陈庄却是心惊胆战,他向来知道当今天子见微知著,明察秋毫,料想贪下赈灾银之事恐怕已经泄露,此刻惟有叩头谢罪,“臣无能,臣受下属蒙蔽,竟全然不知此等徇私舞弊之事,请皇上治罪。”

晋枢机此刻已坐了起来,随意玩着商承弼的朱笔,“徇私舞弊?陈大人给自己定的罪可真轻啊。”

陈庄此刻根本不敢抬头,可只听晋枢机那甜腻中含着三分骄纵,骄纵中又带着五分讥嘲的声音觳觫不止。这人的嗓子,就像是中过魔。明明是要挟,却好听的让人心都酥了,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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