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枢机皱了皱眉,商承弼小声问,“怎么了?”

晋枢机道,“你从前对她何等恩宠,如今——”

商承弼笑了,“你就是这几天闲着发闷给自己找事的,她和你怎么比,咱们这辈子是再分不开了,你乖乖吃药,好好养伤,朕既然答应了许你晋家拜祖先,就自己也要拜一回的。对了重华,朕听说,楚人成婚很有意思,等我们到了楚地,叫你父母族人鉴证,咱们也成一次婚,如何?”

晋枢机瞪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大梁的御史太闲了,还是觉得我父母生出这样的儿子是荣光。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我这辈子不愿意回去了。”

商承弼拢着他,“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怪,只要别和朕怄了,什么都依着你便也罢了。”

晋枢机听话喝完了药,原本是睡得倦了,可这药喝了不多久,竟是又觉得乏,他睨着商承弼,“你挪我过去点儿,一起睡。”

“朕一会儿还要见枢密院的人呢,就不闹你了。省得来来回回的折腾,你睡吧,朕守着你。”商承弼起身抱他,想让他睡稳了。

晋枢机一起来就喝了一嗓子的水,才这么一碰就要喷出来,又呕了一通,商承弼连忙替他拍着脊背,又着人收拾,待得一番折腾,好容易换了干净床褥等他睡下,又替他重新喂了药。自己才要换衣服,就听他道,“脱都脱了,就陪我睡一会儿吧。昨夜你又忙到三更,我等你不到,都是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还是你嫌弃我——”

商承弼连忙否认,“别乱说话,怎么会。朕就陪你睡一会儿,正好也累了。王传喜,过一刻钟再进来吧。”

晋枢机这才算放心,“你们都下去吧。”他仅有一只手能动,商承弼不敢压着他,便轻轻吻了吻他嘴唇,晋枢机今日难得的好兴致,居然会伸出舌头回应他,商承弼一时起了兴致,与他厮磨在一起,可无奈晋枢机压根不能动,没半刻便皱起了眉,商承弼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却不敢太过了火,轻轻用舌尖刮了刮他牙齿就退出来,“恐怕吃了些药,连口里都是药香。”

“刚才就漱过了,还哪有什么药香呢?”晋枢机像是累得很,说不了两句话便有些喘,商承弼轻轻拍着他,隔了一会儿便睡得沉了。

晋枢机这才张开眼,他微微皱了皱眉,又用舌头舔了舔唯一能动的右手,轻轻凑在鼻尖闻了闻,心道,“只尝了我口里的一点,就这么容易睡着了?”他这些天服食汤药便觉得不对,原本身子康泰,除了心乏嗜睡之外也没什么,可现在天天喝得药这么多,越发觉得这药奇怪。尤其是如今每日躺在床上,体内气息流动像是比从前顺畅了许多,种种强练内功的真气都不似从前那么滞涩,虽说是好事,但也委实怪异,运功又提不起劲,但若说有什么不妥却也不对,他向来是七窍玲珑的人,起先觉得哥哥和商承弼不会害自己,便也未加怀疑,如今既起了疑心,自然要试一试,见商承弼这会儿的样子,晋枢机已打定主意,等楚衣轻来了便弄个清楚,可在楚衣轻来之前,这药是定然不会喝了。

“皇上,已是巳时了。”王传喜来叫起。

晋枢机心知商承弼平素极为警醒,若是平时,早在王传喜在帐外时便听到他足音,如今竟然毫无反应,晋枢机心下骇然,面色却是平常,“皇上这些天累得厉害,好不容易睡熟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告诉枢密院的人,有什么事先自己商量好了,别再来御前吵架,叫他们等着吧。”

王传喜垂下拂尘打躬,“侯爷怜恤奴才,皇上吩咐了——”

商承弼终究醒来了,“什么时辰了,怎么睡得这么熟?”

晋枢机道,“你这样就睡得熟了吗?心里惦记着事,才刚刚巳时就自己醒来,我还想叫你多歇一会儿。这些天,你要处理朝政,又要照顾我,难得躺一会儿。”

商承弼笑着贴了贴他脸,“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定要叫我睡下。别担心,朕是万乘之尊,这点小事,还不至于累垮了我。”

晋枢机只微笑,偶尔碰到脸上的伤便皱一下眉,商承弼轻轻捧着他脸,“重华,是朕打重了。”

晋枢机有一瞬间的失怔,却只是轻轻一笑,低着头看太监替他穿上靴子,“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商承弼甫一踏出栖凤阁,晋枢机便召了云舒进来,“替我告诉弃甲和折戟,钱庄的事我不想知道。今日早朝,是哪些人不许我晋家复爵修祠,如果明日他们还不能改变主意,我就只好替他们修祠堂了!”

“世子,现在动手,会不会早了些——”云舒试探着问。

晋枢机目光流转,悠悠道,“现在不动手,难道等我手脚好齐了,让商承弼再打断一次吗?”

70六十八、管教

却说楚衣轻自收到商承弼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云泽眼看着自家公子因为忧急日渐憔悴,不免有些抱怨,“他自己下得了手打断骨头,又叫公子去治。也不看看公子的身子,这般赶路——”

楚衣轻只是就着荠菜花的酱吃了一点干粮,便又打手势让车夫走,云泽知道公子脾气,也不敢再说,只能换个轻松些的话题,“小公子来信了呢,说就快到了,如今算算日子,肯定已到了。”

楚衣轻微笑,到不到的可不就是那样,只要能跟着他大师兄,去哪儿他都是开心的。

这一次楚衣轻可想错了,景衫薄不仅不开心,还难过到了极点。

商衾寒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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