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霁彧听见几个字,却也明白侯止苑的意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莫名的暖起来,他牵着侯止苑,道:“走吧。”
侯止苑绕过买票处,揽住乔霁彧的腰,直接飞身而去,落地之时,风擦过耳际,有铜铃作响,两人已在楼船第三层,他飞快的拉着乔霁彧进入一间房,熟门熟路的拿出茶叶,给乔霁彧泡茶。
乔霁彧站在窗边,背脊挺直。夜风吹得玄衣扬起。他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亮如白昼的长街,心里无比充实。他嘴角牵起,道:“你是打算,让云儿来赎你?”
这里高,远离那些喧嚣吵闹之声,乔霁彧的话侯止苑听得清清楚楚。侯止苑从身后抱住乔霁彧,头搭在他肩上,唇靠在他耳边,轻轻地,缱绻道:“霁彧,我怎舍得带着你被人围追堵截?”
乔霁彧恍悟,“楼船……是你的?”
他知侯止苑从商,以为只是贩盐,如今看来远不止如此。光这楼船一日的收益,恐怕就足够乔国百姓几日的吃穿用度了!
侯止苑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说的每一个字都含笑,“嗯哼!霁彧这回的反应可有点慢了。”
岸边灯火璀璨,好像能照亮整个世界。那宽阔的街上行人去了又来,让商铺和小摊聚满了客人。那边喧哗,这边如此宁静。
岁月好像暂停了步伐,将时间定格在这美好的夜晚。
这一座楼船强大的隔绝了时空,不知不觉——街上的人能入画。
侯止苑——便是作画之人。
乔霁彧回首,抚上他的带笑的眼,“宴会初见,你就带着这么一双眸。清亮、睥睨、傲气……”
“霁彧喜欢吗?”
“若我喜欢,你难不成挖下来赠我?”
侯止苑一听,哈哈直笑,“我敢挖,霁彧敢要么?不过这双眼要长在我脸上才好看,挖下来只剩可怖。”
他手伸进红色里衣的口袋,而后伸出手,只见掌心卧着一个碧绿的麒麟玉佩和一把钥匙。那小麒麟肉呼呼的,张牙舞爪,却十分可爱。
“你赠我枫叶木簪,我赠你麒麟玉佩。如今有信物互赠,霁彧,我便是你的了。”他看着乔霁彧错愕的眼眸,心中一窒,“霁彧,南浦缘的玉碎了,侯止苑的玉还在,就如他的人,永远都在。”
“侯止苑……”
侯止苑捂住他的唇,深情望着他,“霁彧,我今生是不会娶妻生子的,故而也不会早于云儿成婚,纵然没有喜宴,但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是楼船的钥匙,是我最快的经济来源,今日将它给你。”
那被隐藏的君子兰忽而闪烁,颜色灿烂、夺目!乔霁彧只觉得眉尖处刺痛,但腹中隐隐的痛楚消失……
“霁彧,你喜欢它吗?”侯止苑闻着他身上的书卷墨香,只觉得说出这些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中无比平静和安定。
乔霁彧环视这房间里的一切,每一件东西都是奇珍异宝,朱红的色调就像美丽的霞光,虽十足的艳丽,却不艳俗。如何教人不喜欢?
“嗯,喜欢。”
侯止苑献宝似的将楼船的钥匙塞到他手里,“只要它在,楼船就是你的。当然了,不小心丢了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知道楼船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哪怕不属于我,只要你要,我都会拿来给你……”
乔霁彧一时无言,顿了许久才道:“若我要的是你性命呢?”
侯止苑故作委屈,蔫着脑袋道:“可它已经是你的了,我从何处再找到第二个给你啊?”
乔霁彧笑容扩大,笑得眉眼弯弯,晶亮如黑葡萄般的美目倒映着眼前俊美的他。
这个绚烂的笑容——灿若星辰!
侯止苑竟看呆住了!
“霁彧……你……你……”
“嗯?”
乔霁彧笑容不褪,侯止苑目光不散。
这一刻,乔霁彧十分庆幸,选择了以生命为代价留在他身边。否则,若没有经历这一晚,入土都不得安宁!
“霁彧啊……我到底何德何能,能拥有你啊!”侯止苑就痴痴的看着他,把这炫目的笑容死死刻入脑中!
“侯止苑,不要把我想的过于美好,美好的东西,终是会消散的。就如同你的童年那般美好,却也消失在一夜间。”乔霁彧抱住侯止苑,在他耳边温柔道:“我曾不止一次希望能出现在你的童年中。所以现在,那般想要了解你的童年,来填补这无法改变的遗憾。”
“霁彧……”
“人的一生总要不断重复喜悲。我想给你所有的喜,带走你所有的悲。但我毕竟是个人,我做不到。所以若有一天,我给了你莫大的悲痛,请你将它慢慢忘却。”
“霁彧……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所经历的都是喜,没有悲。”
“侯止苑……”
“嗯。”
“我这一生,没有过父母,可是我想……见一见你爹爹和娘亲,也随你叫他们一声爹爹、娘亲……”
乔霁彧抽出冰萧,化成匕首,削去一截黑发,把它郑重的放入侯止苑手心,看着他的眼,对他笑道:“红线结发……”
侯止苑颤抖着手,紧紧握住这千钧重的爱恋!
——本以为,你会排斥成婚,谁知,你竟为我做到这地步!
他接过冰萧,将自己的发削去,扯掉一截身上鲜红里衣的布料,将它紧紧的绑在一起。
乔霁彧紧紧握住他的手,“侯止苑……今日,我也将性命交给你。从此,纵然天下再大,我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