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后,给凌绮罗留了张纸条,直接就离开去准备了。
凌绮罗一直坐到天黑,守在床边不肯离去,好像这样薄棠就会醒过来似的。
有人敲门,她木然地走过去开。
门外站的是托着餐盘的阿林。
阿林担忧道:“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不然少爷会心疼的。”
凌绮罗面无表情道:“谢谢,我不饿。我想和阿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你不要来打扰。”
平常凌绮罗说这话,阿林会在三秒钟之内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但今天他却固执地不肯走。
“少爷这个状态暂时不会有事,可是你要是不吃东西,难免憔悴,精神不济。花先生和奶奶已经想出了法子,你也不想在关键时刻出不上力吧?”
凌绮罗微微蹙眉,忽然伸手拿了一只苹果,然后几口吃完,擦擦手就要出门。
阿林忙问道:“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里?”
“回薄家大院,我要看看海棠神木,不然我始终不放心。”凌绮罗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开着薄棠的车,从侧门一路开进去,然后直奔薄棠居住的院子。
薄家大院已经灯火辉煌,但气氛较凝重,仆人们个个都大气不敢出,好像出了什么事。
他们看到凌绮罗,早已不陌生,都只是弯腰点头,没人上前说话。
一直走到院子外,才有人招呼了她一声。
“凌小姐回来了?咦,棠少爷没来吗?”
凌绮罗回头看,说话的是管家夫人,夏奶奶。
夏奶奶其实才五十多岁,只不过资历老,人又和善,一般仆人都乐意叫她一声奶奶,在她面前展现小辈的顽劣。她呢,也总是乐呵呵地包容,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绮罗对夏奶奶很有好感,打起精神和她招呼了两句,随意道:“阿棠很忙,他有样东西忘家里了,正好我没事,过来帮他去一下。”
夏奶奶犹疑了一下,说道:“棠少爷的院子……现在正在修整,可能有点儿乱。”
凌绮罗知道她应该是在指神木发生意外的事,但她还没亲眼看到,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奶奶叹道:“底下人一不小心把那棵海棠树烧着了,连屋子都有好几间遭了殃……老爷子很生气,已经处理了一批人,正说要告诉棠少爷呢。”
凌绮罗听她这么说,就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她根本无心再留在这里闲扯,直接说道:“我先去看看。”
才走没多久,凌绮罗就闻到了一股树木焦味。
转过角,那棵海棠树就直直地闯入了凌绮罗的眼睛里,看得她心口一痛。
原本枝繁叶茂的高大海棠树,此刻被火熏烧得七零八落,一大半的枝干都被烧焦了,光秃秃的,黑魆魆的,看起来已然像棵死树。
院子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几个工人模样的男子,正争分夺秒地修整被火灾牵连的房子。
火早就灭了,但损失已经难以挽回。
房子可以再整修,可是神木呢?如果被烧毁,去哪儿再找个薄棠回来?
神木轻易不会受到损伤,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针对。凌绮罗发誓,一定要让做下这件事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推开篱笆门,那几个工人注意到了她,都好奇地打量着她,忽有一人惊喜地叫道:“凌绮罗!你不是凌绮罗吗?”
夏奶奶故作不悦道:“这是我们少奶奶,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那几个男人憨厚地笑了笑,又继续干活,但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凌绮罗身上瞄。
他们都认识凌绮罗,自然也多少知道凌绮罗和薄棠是一对,如今他们在薄家干活,能碰到凌绮罗,应该是在情理之中的。
凌绮罗友善地对他们笑了一下,然后直奔海棠树底下,细心探查。
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了不寻常的东西。
树根下面,有少许没有灼烧完遗留的一些灰色粉末,凌绮罗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普通的什么灰,而是神火符引燃后的余烬。
烧神木的果然不是凡火,而是有人用符引来的灵火。
凌绮罗心里有了底,起身又问夏奶奶:“老爷子说没说这棵树怎么办?”
夏奶奶摇头叹道:“老爷子很喜欢这棵有灵性的海棠,可惜烧成这样,注定是活不了了,留在棠少爷院子里不成样子。他老人家已经吩咐了,明天让管园艺的人来把这树挖走,到时候看……”
凌绮罗听到这话,特别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要不神木真的被人挖出来当废柴火扔了,她可上哪儿找回来!
她镇定道:“别急着扔,我有个同学是农业大学的,专门研究树木的极端成活,不如挖出来之后给我,我让他再抢救一下。如果好了,再移植回来,老爷子就又有花可以看了。”
这种小事,夏奶奶都不用请示薄老爷子,自己就能做主,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管家果然派了人把树送到了凌绮罗指定的地方——花卿的温泉山庄。
凌绮罗找了个风水最好的点,把已经烧得焦黑的神木种下去,希望它能早点缓过来。它若重新焕发生机,那阿棠一定也没事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凌绮罗不再慌乱,也了解了更多情况。
阿棠的命劫,他自己早就知道,只是因为神木差点被烧死,所以提前爆发了。
可是神木又没全死,所以阿棠也陷入了半死不活的境地,现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毫无知觉,也不知什么时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