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或许可以忘却李兆廷,可以冷对东方胜,可以苛待委屈她自己,但永远,永远,她都走不出父亲凝视的目光。
天香用茶壶里的水浸湿了帕子,给冯少卿洁面,温言安抚道:“冯老头儿,你放心,冯素贞这一世会幸福快乐地度过她的人生的,一定会的。”
冯少卿哭道:“若是如此,纵使我此刻死了,也是甘愿的。公主,倘若我活着威胁到了素儿,我不如就——”
“莫要说这种丧气话,你若是死了,那冯素贞又怎么能活得成?”天香也红了眼眶,“你放心,你不会死,冯素贞也不会有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哎呀,你们翁婿之间,真是好生感人呐!”欲仙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天香微微合眼,狠心站起身来:“你不要再让他戴着这么沉重的枷锁,好生对待他!”
欲仙怪笑道:“公主放心,本官断不会叫你做个难做的儿妇。冯大人可是皇亲国戚,本官自然是要将他奉为座上宾!”
天香不欲再搭理他,大步出了欲仙宫。
梅竹装扮成了小太监在外间等她,见她出来,梅竹忙上前问道:“公主,怎样,我家老爷呢?”
天香叹了口气:“那杂毛抓住了我的软肋。要救你家老爷,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要辛苦些。”
梅竹眼中满是坚毅:“梅竹不怕苦,公主你说。”
天香道:“你家老爷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任何人都不许!”
梅竹想了想,不确信地问了句:“任何人?”
天香笃定道:“是,任何人!哪怕和你家老爷再亲近的人都不许!说了,谁都活不成!”
梅竹抿紧了嘴唇:“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不在,桂花儿要上天。
昨天有人猜到来的是梅竹了哦。
行文至此,相信大家都知道我给天香选的破局的局眼在哪里了。
原剧中的欲仙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大到什么程度呢?
刘倩回京路上和五大护法打了一架,因此而结识了擅长“五行八卦”(个鬼)的李兆庭。
刘倩说你得罪了天下第一大帮不怕吗?
李兆庭:我已经得罪了更厉害的人了。
刘倩心想:比欲仙帮更厉害的不就是皇上吗,他一个书生怎么会得罪皇上呢?
——喏,这么厉害的天下第一大帮。
纵览全剧之后,我们惊喜地发现天下第一大帮常驻人口只有五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护法,这怎么行呢?
好吧,剧组演员不够,鄙人脑洞来凑。
来来来继续开盘买定离手啊——
桂花儿选定的药引子是什么呢?
明天见!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心如光明鉴,此情复何言
冬至大祭,因接仙台在北郊的缘故,距离皇城到底有一段距离,当日出发定是会误了时辰,故而参礼的朝臣和皇家,都需要在燕山脚下委屈一宿,翌日一早上山观礼。
说是委屈,又怎么可能怠慢?礼部的官员需提前半个月就需到燕山脚下扎营建帐,以保达官贵人安生歇息、大祭成功举行,而李兆廷则是因着内阁的差事,才拖到今日才动身出发。
李兆廷推开门,习惯性地朝身后说了句:“倩儿,我走——”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刘倩根本不在这里。
他昨夜里又去了公主府一趟,只得了她一个“前往妙州探望父母”的口信。
他想到刘韬走前对着刘倩说“若是受了委屈,就过来找我们罢”,妻子,她是委屈了吗……
是啊,自己如此待她,她怎么能不委屈?
他回身望着空空荡荡的屋舍,心中顿时起了绵绵密密的惘然。那个在自己身边如影随形地陪伴了他一年的女子,现下并不在他身边。
虽是不在,但他身上穿着的,是她亲手做的衣,身上系着的,是她亲手打的结。
他垂下眼,将昨夜收拾好的行装背上,除了官服,里面还有一把跟了他四年的琴。
天香将梅竹留在了王公公身边,自行出了宫。
自梅竹上门,她须臾之间拿定了主意,而后就是马不停蹄地忙了这两日,这十七岁的身子吃得消,心里却很是疲累。
而那个唯一她愿意靠上去的肩膀,此刻不在身边。
她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驴,只是沿着长长的御街,缓缓地走着。
正午时间,街上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色小吃的香气弥漫四周,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天香走在这一片热闹之中,却觉得自己仿佛孤身行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她此生只为那一人而来,其他芜杂的尘世烟火,和她毫无干系。
她精神恍惚,没留神被疾跑的顽童撞了一下,身形一歪,险些摔倒。她稳住身形瞪眼正要呵斥,却见那闯了祸的小鬼怯生生地朝她瞥了一眼,就被另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拉着跑了,两人一溜烟儿地没了踪影。
望着那两道小小的身影,她脑中凭空乱了起来:冯少卿的殷殷期盼和欲仙的冷嘲热讽言犹在耳,而昨夜刘倩向她抱拳行礼、说定会幸不辱命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眼前场景陡然变换,零零碎碎的影像再度让她眼花缭乱:
冯素贞的坟茔,那静静矗立的白玉墓碑,掉落在地的烈酒酒囊,睿王侄儿的惊呼,一身青色裙裳的冯素贞自己身上摸索、把脉……
不同人物,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交杂在一起,让她陷入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