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点点头,心里生不出太多同情。飞卿性子太偏执,若是愿意放弃姜珩了,那倒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一桩。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听屋内似乎一时半会谈不完,便踱步去了后花园。想到前年此时他似乎正在后花园扫地,顿时有些想笑,捡起一朵不知为何落地的花儿,又捡了片大大的叶子,抱着花躺到草丛间,用叶子盖着眼睛,哼着小调。
过了许久,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他身前。
沈止笑了笑,正想拿开叶子起身,却被压了回去。
如同两年前那时,姜珩在他耳边低声道:“沈静鹤,又偷懒,知道本王府上怎么处理偷懒的人吗?”
沈止笑容愈盛,也不管看得见看不见,抬起头胡乱亲了一下,正好亲到姜珩唇角,懒懒道:“还请殿下饶下官一命——喏,这样的赔罪够了吗?”
姜珩拿开叶子,亲了下他阖着的眼,道:“不够。”
沈止睁开眼,道:“殿下,您可真是个大流氓。”
☆、第六十一章
大流氓捏了捏沈止的耳垂, 看他抱着朵残花,露出淡淡笑意:“抱着花做什么?”
沈止这才想起胸前的花,悠悠地将残败的地方摘了,递给姜珩:“乞巧节,给我的公主殿下献朵花儿。唔,我的殿下真是,生得比花儿还娇艳。”
姜珩默默看了他会儿, 竟然跟着躺了下来,手搭在他腰间,阖着眼。
沈止又笑了笑, 把那支花斜斜插进姜珩发间,托着下颔眨眨眼。
艳红的花本来有几分俗气,衬着那墨色的发,倒又显得艳气逼人, 好看得紧。
沈止没忍住凑过去亲了口姜珩,又拿绿叶来遮了眼, 翘着腿轻哼小调,闲散至极。
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姜珩睁开眼,也不理会沈止插进他发间的花,看沈止用绿叶遮着眼, 阴影下只露出挺秀的鼻和柔软的唇,像是诱惑他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红红的唇。
姜珩看了会儿,俯下身含住他的唇, 厮磨许久,才哑声道:“今日陪着我。”
沈止唇角一弯:“若是我不呢?”
姜珩道:“阿九那儿有上好的绳索。”
沈止道:“殿下舍得绑着我?”
“舍不得。”姜珩低低道,“不过可以把我们绑在一块儿。”
沈止耳根发红,推了推姜珩,轻咳一声:“正经点。方才在做什么?”
姜珩没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道:“京外传来了一些消息,姜渡在齐鲁一带剿匪,动静挺大。据传他在招兵买马,探子混不进去,还没查清。”
不说姜渡,沈止都差点忘了这位。如今常贵妃被打入冷宫,同时期进宫、身份较高且膝下育有皇子的,也就丽妃了。
说起来,皇上这些年,都是靠丽妃在给他拖延续命,丽妃……到底又是如何的?
沈止沉吟了会儿,就听姜珩道:“想知道方才在书房里的是谁吗?”
沈止疑惑看他:“总不可能是殿下金屋藏娇吧。”
姜珩道:“我只藏你。”顿了顿,他道,“是我舅舅。”
杜温将军。
沈止心道幸好没听阿九的闯进去,否则除太子殿下外,他又得承受一下来自杜将军的压力。
却听姜珩淡淡道:“我此前同他说过你。”
沈止愕然抬头。
姜珩看他瞪大了眼,心情也变得愈加愉快:“他对你挺好奇的。”
以前只知杜温骁勇善战,镇守边关时,曾一度是牧族的噩梦,传闻里说得如魔似鬼,说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做事不留情面。
他镇守边关时,牧族做事都有点畏畏缩缩,倒是前年那一次,串通了杜温身边的副将,自以为十拿九稳,成功在即,不想却被反当成了棋子。
那位替“含宁公主”去和亲的姑娘不适应草原天气,病死他乡后,牧族直接翻脸又来攻打承苍边境,当初的和亲协约倒成了一纸笑话。
结果被杜温亲传的另一位副将,如今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强攻,只敢像以前一般时不时来骚扰掠夺。
由此倒是可见……杜将军真的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传闻倒终究是传闻,传闻里形容得再凶神恶煞,沈止还是更相信亲眼所见。他曾在杜温被押送回京时,远远见过一次杜温,倒觉得他气度从容,不像是什么一言不合操刀杀人的大杀神。
不过涉及到姜珩的事……说不准杜将军会受不了什么刺激,比较激动呢。
沈止小声问:“杜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珩道:“同我一起叫他舅舅吧。舅舅……同你我一般。”
沈止感觉自己仿佛听错了:“……什么?”
姜珩笑了笑,“他喜欢的人如今镇守在边关。”
“……”沈止倒没料到杜温同他们一样,怔了会儿,刚想问更多,就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随即是男子有些低沉的声音:“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跑这儿偷懒了。”
有人来了,也不能再这样闲散地躺着了。
沈止和姜珩连忙起身,沈止猜出身后来人是谁,暗暗道了句“当真说曹操曹操到”,琢磨着回过身。身后站着一黑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