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玻璃片漏网落入了淤水之中。不过玻璃片刚落进去,那里就突然涌出了一团互相缠绕的黑红“触手”,一起卷着玻璃片压入了淤水之中。

这阵动静很快就平息,但是搅动的淤水却冒着黑红色的泡泡,并且散发着一种糅合了腐烂和发霉的味道的恶臭。

刘一泽屏住了呼吸,忍着恶心又做了几次实验。

很快,刘一泽确定了目前的状况——这片看似黑红色的淤水,其实大概只有薄薄的一层,而下全是那种“触手”;它们能感知从淤水上空移动的物体,并且能准确捕捉,像是青蛙一样;它们依靠或者说至少是喜欢这些淤泥一样的水,所以并没有离开这个范围之内;它们惧怕丧尸虫母虫,甚至连靠近那个玻璃罐都不愿意。

刘一泽实在是不想被那些东西碰到,而他也没在这个地方找到门之类的东西,所以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丧尸虫母虫的那只罐子。

好吧,比起那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触手,浮尸一样的丧尸虫母虫真是可爱太多了。

刘一泽在玻璃罐里转了一圈,然后拆了玻璃罐的顶盖——庆幸,它是一个合金顶盖,还挺结实——然后他又扯过玻璃罐挨着的墙壁上的一些断掉的线缆。

刘一泽将它们稍微整理成了自己满意的形状,然后他站在了玻璃罐破口的边沿。刘一泽抬头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然后他找准了一个方向,踩在了玻璃破口上。

他的皮肤快速变黑,背上的流光化作金色的翅膀,翅膀张开在他的身后,如同为他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刘一泽停顿了两秒,然后猛地蹬腿一跳,整个人腾空而起,同时,地上的淤水之中又窜出了无数的触手,它们似乎知道这次是个大家伙,于是它们涌出的数量相当多,甚至因为都聚拢过来的缘故,它们在刘一泽的脚下鼓成了一个大包。

它们像是交-配期的蛇群,不过身上还裹满了黑红发臭的粘液,正朝着你扑过来。

那看上去真的糟透了。

“哐!”

刘一泽脚下一斜,冲着他来的触手群就被他踩着的顶盖撞飞,刘一泽紧接着翻了个身,手里拿着的线缆一甩,尖端捆着的一条长玻璃碎片,锋利、快速地砍断了那些触手——刘一泽并不想去碰它们,哪怕用虫皇力量也不想,因为它总会回到他的身体里。

那些触手比看上去的更容易砍断,而且它们窜出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持久力并不好,越是往上越慢,这让刘一泽好受了一些——他至少不用担心被偷袭,而被甩一身的这种恶臭的东西。

刘一泽躲闪着,终于抵达了母虫所在玻璃罐的地方。因为这个玻璃罐,或者说应该叫玻璃墙,是跟整个房间一体的,所以刘一泽并不能找到可以落脚的顶盖。更糟糕的是,虽然那些触手不会靠近这个地方,但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淤水却依旧蔓延到了这里。

“……”

刘一泽默默看了一眼脚下的淤水,以及三米开外依旧对他锲而不舍、聚集着不想散开的触手。最后,刘一泽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五指成爪刺入了身后的玻璃墙,抓牢了。

“咔、咔嚓。”

刘一泽:“……”

刘一泽回头,看着自己刺入的玻璃墙的地方,然后就见到从他刺入的地方,蔓延开了一片蛛网。如同冰川裂开,裂痕一顿一顿地往前崩塌,直到布满了整个玻璃墙面。

两秒后,刘一泽看到有细细的水流从玻璃的裂缝中流出来,因为玻璃罐里的水流是有颜色的,所以刘一泽也借此看出了它的厚度——至少有二十公分的样子。

“咔!咔咔!”

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刘一泽面无表情,在玻璃碎裂的前一秒,他猛地拔高了高度,整个人都贴在了天花板上,像是一块橡皮泥贴在上面——如果可以,刘一泽确实不太想下去了。

“哗——啦——”

玻璃墙终于碎裂了,成吨的液体倾泻而下,裹狭着母虫肿胀的身体,撞碎了全部的玻璃,一涌而下。

淡蓝色的澄澈液体和淤泥一般粘腻的恶臭东西撞在了一起,母虫随之涌出,它太大了,几乎占据了这个房间一半的面积。

母虫被蓝色液体带出玻璃罐之后,只滑动了一小节距离,它甚至还有一小半的身体卡在玻璃罐里。失去了蓝色液体的滤镜,它惨白发胀的皮肤暴露无遗——它皮肤上那种透明的甲壳,但是此时看上去已经薄得跟一层纱似的了;而且它并不是联境里的那种半透明样子,相反的,它看上去像是个被泡发的馒头。

刘一泽静静看着那只母虫的身体,它应该是趴着的,因为刘一泽没看到它的那些“小脚”。

玻璃罐涌出的液体很快就平息了,此时房间里的水面又上升了,如果刘一泽踩下去,大概能淹没到他的肩膀。那些潜伏在里面的触手都安静了下来,不见踪影。但是因为蓝色液体的冲击,此时整个房间的味道都相当挑战人的极限——特别是刘一泽这种感官非常敏锐的人。

刘一泽的头微微侧了一个角度,视线开始重新扫描这个房间——他想要尽快找到出口。

刘一泽看了几分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甚至是通风口。但是脚下已经传来了水声。那是稍粘的水被翻搅的声音,像是就淹在耳边一样。

刘一泽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他向下看去——好吧,他想回到上一秒让自己不要那么好奇。

混合的液体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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