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一捞,堆起来的文件都比佐林的头顶还要高,前方的视线被挡住,佐林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再加上地上还有很多文件没有叠起来,他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在地上。
白色的纸张四处飞舞,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件全部散落在地上,在一片纯白色的色泽中,有一张黄色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好奇得凑过去,刚将手伸出去,一串白色的电流便瞬间击打在佐林的手臂上。
鬼魂是没有痛觉的,当那串电流袭过来的时候,佐林却感觉有一股锥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再将目光移到手上,佐林赫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就像被什么东西烘烤着似的,透明的指节在空气中呲呲作响,散发出屡屡白烟。
——这是……怎么回事?
佐林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窗外却猛地吹来一阵风,将地上散落的纸张全数吹起。
黄色的纸张在一片白色中显得十分突兀,它在风中狂烈的搅动着,佐林隐隐看到那上面写着一个字。
风来得猛烈,也走得十分干脆,当它消散的时候,纸张全部飘落在地上。
黄色的纸张被翻了一个面,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字:降。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
看着还在呲呲响个不停的指尖,佐林突然笑了。
☆、18
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正陷入沉思中的许幕远,他循着声源处往下看,原来是杯子落在地上摔碎了。
许幕远自然不是会主动收拾东西的人,接通内线电话叫秘书过来收拾一下,得到对方的答复后才挂断,然而过了很久,秘书迟迟没有进来,再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没办法,许幕远只能自己动手收拾。
俯下身将杯子的碎片一一捡起来,谁知,一不小心,指尖竟被划出了一个小口子。
鲜血顿时往外涌,而这时,秘书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不起,许董,刚才有事耽误了一下。”
有些愣然地点点头,许幕远吩咐秘书快点收拾,自己却盯着流血的指尖发神。
刚才,他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心慌意乱,好像会在突然间失去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想必是工作太累,产生幻觉了吧。
将碎片装进塑料袋里,秘书正要拧着袋子离开,却眼尖的发现许幕远的手指在流血。
“许董,你的手被划破了,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不用。”
摇摇头,许幕远让秘书出去,却再也没心思继续工作。
蔚蓝的天际渐渐被染上一片橘黄的色泽,然后过渡到漆黑,许幕远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要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他一般都是去酒吧寻欢作乐,只是现在却再也没有玩乐的心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养成了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规律。
但是,真正导致他想要回到家中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出自于不好的直觉。
——他总觉得家里像要发生什么大事,让他焦躁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回去。
开着车急速奔往住家楼下,许幕远疾步走上楼,当把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却顿时愣住了。
这里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灯光还是暖洋洋的,鼻子里闻到的依旧是饭菜的香味,佐林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呢,饭菜都做好了,快过来洗手吃饭吧。”
许幕远怔怔地站着,毫无反应,佐林没再多看他,端着菜走开了。
仿佛在水底憋不住气快要窒息,却在这时突然被人拉上来一样,许幕远从心底大大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着的某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后背冷汗一片,小腿也微微抽痛着,许幕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当时有多焦急,奔跑的速度又有多快。
但当他看到佐林的那一刻起,却蓦地放松了神经,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佐林才能缓解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意识到这点的许幕远,心情越来越复杂。
这时,在客厅里的佐林冲他喊道:“幕远,快过来吃饭啊!”
“马上来。”
收敛心神,许幕远不让自己想太多,立刻脱掉之前来不及换下的鞋子走了过去。
今天没开电视,本就安静的客厅里如今更是只回荡着筷子与碗边相碰的声音,这应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许幕远却从中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平生第一次,他主动打开了话题:“今天工作有点忙,所以回来的时间有点晚。”
“嗯。”点点头,佐林依旧面不改色的吃着饭,没有看许幕远。
“今天有出去走动吗?”
“没有。”
“怎么不去?”
“不想动。”
“哦。”
……
沉默,沉默,除了沉默便再没有其他了。
许幕远何时受过这种气?一直以来,都是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凡事也都是佐林来迁就他,更别提他会放下面子主动和他搭话,而如今,佐林的态度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受宠若惊,淡然的表情让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火气无处发泄,许幕远冷着脸闷声闷气的咀嚼着嘴中的食物,也懒得再说话了。
喉咙有些发干,许幕远正要舀汤来喝,却发现佐林没有拿汤勺出来。他都是过惯大少爷日子的人,自然不肯亲自跑过去拿,于是看了对面的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