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太正因为厨子的事在生气,李蘅远断了她和李梦瑶厨子的月钱,以后这些都得她自己掏了。
本来就心烦,李玉郎拉着尹氏的袖子找过来:“阿娘,这个媳妇是你娶的,我是无福消受了,你来做主吧,我要休妻。”
尹氏呜呜的哭着。
刘老太太不知道这两口子又发生什么事了,一年到头李玉郎总要闹两次休妻的。
她拉长了声音道:“又怎么了?”
李玉郎接着就嚷嚷起来自己有多么不喜欢尹氏,都是被刘老太太耽误了姻缘。
所以刘老太太给他吵了好久,才问清楚因果,是因为厨子的事。
又是厨子,又是李蘅远的那几个厨子。
刘老太太已经跟李蘅远闹僵了,不好再要李蘅远的钱,就对李玉郎道:“就四个厨子的钱,你先垫付一下不行吗?到时候我跟阿蘅说。”
李玉郎道:“我哪里有钱?我让她拿出点嫁妆她都不肯。”
这个她指的就是尹氏。
屋里不光李家这几个人,还有婢女呢,大家虽人微言轻,可是心里都有数。
李玉郎平时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不计其数。
大家不知道尹氏有多少嫁妆,尹氏也不出声,可是都明白一个道理,任何妻子的嫁妆,都不应该给相公养小妾用吧?
刘老太太瞪了李玉郎一眼:“你给我闭嘴,谁让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跟尹氏借些钱,她手头那点零花都打赏用了,就是为了她们四房。
但是要儿媳拿嫁妆出来贴补家用,他实在说不出口。
她一犹豫,李玉郎来了精神:“那就这么挺着吧,看谁丢脸?”
李彤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走的,就赶上这件事,她从厢房里听见了李玉郎的吼声,忍不出来进了上房道:“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哪有让弟妹给你养姨娘的道理?”
李玉郎不甘示弱:“你少给姐夫养了?一个嫁出去人,少回我们家指手画脚。”
“你……”李彤被揭了短处,跟着李玉郎吵起来。
宁馨苑立即变得一点也宁馨,简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刘老太太让不争气的儿女差点气背过气去:“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好好的一家人,你们为了钱,真是脸面都不顾了。”
可是她哭也没用,李彤和李玉郎都不是能容人的人,反而吵的更大声。
婢女们都劝不住,这时刘氏将刘老太太拉到一边道:“姑姑,您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都是因为厨子。”
害得她自己不得不为女儿掏了一贯钱,可萧家的厨子做饭并不好吃。
刘老太太明白过来刘氏是什么意思,眼睛倏然瞪大,是呀,这一切不都是因为李蘅远而起吗?若是李蘅远跟以前一样把钱付了,她的儿女能吵起来?
什么脸面刘老太太都不想想了,叫来红妆:“去把阿蘅给我叫来。”
红妆虽为难,但也答应去了。
刘老太太又叫住她:“还是叫姜嬷嬷来吧。”
李蘅远既然想好了要跟她作对,以后这钱是铁定也不会再出了,所以必须说服姜嬷嬷把事情揽下来。
叫姜嬷嬷比叫李蘅远好多了,起码不用受气,红妆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了。
李蘅远在书房中看霍先生给写的注解,樱桃小跑着进来:“娘子娘子,闹起来。”
李蘅远侧过头去笑了,闹就对了,不闹怎么能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喝的是阿耶的血?是蛀虫。
这就是她的手段。
李蘅远问道:“阿婆有没有要见我?”
正说着桃子也进来了:“没有要见娘子,要见姜嬷嬷,是想给姜嬷嬷压力吧?”
奶娘是下人,老太太可以为难。
李蘅远站起来:“那我是不会让她见的。”
桃子道:“嬷嬷也是这么说,躲起来了,红妆没找到,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蘅远拿起一个账册:“我去见阿婆。”
在李蘅远到达宁馨院之前,宁馨院已经大乱了,李玉郎和李彤的争执虽然停了,可是把余氏和甄氏都喊了过来,刘老太太开始问甄氏要账目,嫌甄氏管家管的不好。
甄氏有备而来,将阿香捧的账本全部交给刘老太太,并跪下道:“儿媳无能,家里常常入不敷出,儿媳有亏阿娘的器重和信赖,今日引咎交出账目,请阿娘吩咐,将中馈之事交给有能之人吧。”
说完三大圈的钥匙也一并放在刘老太太方几上。
刘老太太可不是真的想让甄氏撂挑子,不然谁管?气的红了眼睛:“你真是以为没你不行?偌大的国公府不要了?对我使下马威是不是?”
“不是。”甄氏抬起头目光清澈执着,她早就不想管了,之所以管到现在,是因为跟相公的情谊在,对二弟的责任在,她是老大的媳妇,儿子是世子,管家是责任,可自打红姨娘之事她就想明白了,你对别人负责,别人以为你贪了他多少便宜,还负责什么?
自己差点搭进去,还差点坏了儿子的名声,最后折了刑雨才囫囵保个全身。
这种日子有什么好挣的,有什么好过的?儿子也说,他到哪里都是一样生活,国公府在他手机发扬不了光大,还惹人妒忌,不如不要。
她年纪轻轻就死了相公,一切都为了儿子,儿子也不稀罕要,她也不需要对任何事负责了。
刘老太太看甄氏只说了两个字就再不说话,一拍桌子:“你就是要在这个节骨眼跟我作对,那就交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