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笑道:“此处乃是军机重地,容不得你们在此闲坐。若是再不出去,可不要怪军法无情了!”
海飞花气咻咻的说道:“你是在吓唬我吗?我海飞花……”
李大虾从一旁等得不耐烦了,不容她胡闹,伸手抱住她的蛮腰,两臂间只一用力,把这小丫头片子扛麻袋一般,扛在了肩头上面。海飞花吓了一跳,桃腮上早就酥红了一片,伸出手来使劲的捶着他。
那李大虾还管她如何哭闹,与那陆长歌一块拜辞了孙全出去了。只把海飞花那尖尖细细的嗓音张扬了一路,孙全看了这些小孩儿胡闹一通,依稀记得自己年少之时也曾与曹芳这一干人儿,如此偷鸡戏狗的胡闹过时日的,不觉莞尔一笑,当下只上下整理一番,等着那贾茂才自投罗网。
不一会儿,只听得门外“腾腾腾”的响起一串脚步声,俄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东摇西晃的走了进来。他醉醺醺的还不曾来拜,就瞧见了地上跪着的那汉子,不由得愣住了,脸上顿时煞白了一片,那酒气立时都化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面滴落下来。
孙全看他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问他道:“贾府主,酒醒否?”
那贾茂才哆哆嗦嗦了好半晌,终于如同一堆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贾茂才知罪了,贾茂才知罪了!”当下磕头犹如捣蒜一般。
孙全哈哈大笑,走下座位来,说道:“你与那嬴堇通谋,要毁我兴宋仓,断我粮草,却怎奈天不灭我,尔等又能奈何?”
贾茂才浑身筛糠一般,连连告着死罪:“茂才……茂才鬼迷心窍,至于出此大丑,实在有负……有负将军厚恩啊。”
孙全说道:“贾茂才,你虽是我孙氏旧臣,于我家江北之基业建功颇多。可是,这通秦的大罪,却绝非我孙家担待得起的。我孙全岂敢因私废公,徇情枉法?今日定不能饶你!”
贾茂才赶紧爬过来,抱住孙全的脚,说道:“茂才今日痛改前非,愿将功折罪,助将军破这十万秦师!”
“喔?”孙全低下头来,伸出手把他搀扶起来,笑道,“到底是贾府主深明大义,可以悔过自新啊。”
贾茂才战战兢兢趴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不住的抹着脑门儿上的汗珠子,说道:“茂才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指望将军成全了。将军有何吩咐,茂才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嗯!”孙全点一点头,转身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汉子,望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军汉从门外应声进来。只看那孙全眼露凶光,指着那宁兴府的家奴,说道:“无耻恶奴,背主做窃,奸诱侍婢,左右推下,斩!”
还不等那汉子喊冤,左右军士上前来两边架住,拖将下去了。
贾茂才看得心胆俱裂,不敢动弹。孙全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贾府主,不必惊慌,我这是在为贾府主灭口而已。”
贾茂才浑身一颤,差一点栽倒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谢……谢孙将军成全……谢孙将军成全。”
“孙某人如今要劳烦贾府主一事……”孙全笑眯眯的说着,只把他让到了一旁坐下,只与他耳语道:“贾府主现在与那老秦王爷修书一封,只说……”
孙全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听得贾茂才连连点头,只笑道:“目下秦兵缺粮,不会轻动。依在下愚见,可再送十万斛稻米与嬴堇,催他出战,方好使计赚他。”
再说那嬴堇因着滑路口一番大败折了两路节度,心中只是生气。只在那随军的白杆武夫之中拣选精壮充入经制之军,又得军马十万,再要起兵南下雪恨。
忽然有宁兴府偷运十万斛稻米接济秦军而来,并有贾茂才书信来此。嬴堇大喜,把那送信之人招入了帐内来见。
那送信之人将贾茂才书手书交给嬴堇,只说道:“贾府主要我等把此信务必交给王爷亲自过目。”
“贾府主有什么事情这般紧急?”嬴堇将书信拆开来细看了一遍,只把桌案一拍,大声叫道,“好个贾茂才,这一次老夫平定江北倒要着落在他的身上。”随即只对那送信之人笑道,“难为贾府主为我大秦如此呕心沥血,献得这等好计谋。平定江北,贾府主当居头功啊!我当奏明天子,厚赏宁兴府上下有功之人。”说着只叫左右重赏宁兴府来人,又手书一封叫他带与贾茂才道:“叫你家府主忍耐暂时,多则五六日,少则二三日,老夫定要起大军前去劫粮,叫贾府主要好生准备,与我共同俱是才好。”
那宁兴府送信之人连连称是,收好了嬴堇的书信退了下去。
众将官从旁问道:“王爷,那贾茂才信中如何说的,三言两语竟然胜过了我等十万大军?要王爷如此看觑他!”
嬴堇把书信示与众人观看,摸着胡须,笑道:“贾茂才在信中说道,孙全听闻我在滑路口失利,欲起高阳诸路兵马北上孤山,与那赵钦老儿争功。现命宁兴府将兴宋仓粮草大半屯于孤山以东十里处的麦子原上。那贾茂才献计,要老夫领大军前去劫粮,他愿为内应。我军到时,见土垒之上插一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诸公以为此计如何?”
众将官看了纷纷很以为然,只说道:“此天使王爷得江北也!”
嬴堇笑了半晌,只传令三军明日整顿军马器械,南出徐县,兵发麦子原。
众将正要称是,那帐下忽然有一人站出来,说道:“孙全多计,只恐其中有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