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苏玲珑推着那个小丫鬟说道,“我……我方才与姨妈说得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姨妈如何就当真了?还……还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让我为难么?这要是传扬到了外面去,我还怎么有脸回剑庄见自家的姐妹呢?”说着把小嘴儿噘了起来,满身的珠玉只摇一个叮咚作响。
“哼,恶婆娘怎敢如此蔑视于我,真是岂有此理!”石奴儿冷笑道,“那恶婆娘视我石奴儿为流氓无赖一样的人物,以为我配不上玲珑。我今日还偏偏就要去会一会这些连城的什么金啊玉呀的,倒要好生的瞧一瞧,到底谁才是那流氓无赖了!”说着,只叫那小丫鬟在前面带路,自己一个人就要去赴宴。
苏玲珑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扯住了他,问道:“你做什么去?可不能在这里胡闹!”
石奴儿笑道:“玲珑在此稍安勿躁,你既然不愿意攀这一门亲戚,又碍着五姑娘那个恶婆娘的面子,难于推辞。我石奴儿可是脸皮厚得很了,我去替你打发了这一群好事之徒!”说着挥手甩开了苏玲珑,叫那小丫鬟在前面引路,撸胳膊卷袖子的上场去了。
“唉……”苏玲珑还要去追他,肩膀上面却给人按住了。她回过头来看时,只瞧苏穆正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说道:“玲珑,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只说石奴儿让那个小丫鬟领着往那荣兴天下殿一路走来。后面猛地给人拍了一下,一阵子脂粉的香气差一点把他熏饭过去,就听见那陈忆南哈哈的笑道:“哟,老弟啊,这么着急上火的做什么去?咦?”说着把眼珠儿一斜,就瞅到了旁边的那一个小丫头的身上,笑了半晌才对那石奴儿悄悄的说道:“老弟啊,你也忒大胆了,这可是荣兴府啊,你都敢在玲珑眼皮子底下,带这个小娘们出来鬼混。玲珑那面瓜似的性子倒也罢了,要是给那个苏穆正知道了去,又要给他家妹子讨还清白的,你还要命么!”
石奴儿听得这话说得不像个样子,不禁把眼皮耷拉下来,看着陈忆南左抱娇娃,右拥美妇的无赖样儿,说道:“我道是怪不得王爷这几日里不去犯贱招惹海飞花那个女匪头子了,原来是在这里饱餐秀色,醉入花丛了!”
“唉!其实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陈忆南看着身旁一众的莺莺燕燕众星捧月的围着自己,不禁得意起来,却故作姿态的说道:“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没办法啊,本王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儿啊。你说呢,一个人要照顾体贴这么多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啊。可我要是推却的话,不禁要冷了江南众女子的心,闹得民怨沸腾,与两国邦交不利啊。于是呢,我也唯有牺牲小我,相忍为国了。”说着又是一阵大笑,把一张大嘴凑到旁边的一张美人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石奴儿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去荣兴殿上……”
“嗬,这么巧!”陈忆南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说道,“我也是去那里赴宴的,兄与弟同往!”
那石奴儿给那旁边的一干烟花女子唬得连连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还不想给五姑娘乱棍打死呢!”说着催着那小丫鬟逃之夭夭了,后面响起女子们的哄笑声,一下子传出来老远。
石奴儿对那小丫鬟说道:“瞧见了没?那一些公子王孙都是这样的臭德行吧。小爷我能比他们还差?”
小丫鬟笑道:“这个可就难说了,那就要看一看你对不对夫人的胃口了,侍候得夫人的这帮子朋友舒不舒服了?”
石奴儿“哼”的一声,把手背在了身后,抬头看天道:“我又不是他们的奴才,干什么要让他们高兴?说句实在的,我呀,巴不得他们死呢!”
“那么,你就等着挨板子吧!”小丫鬟笑着,装起五姑娘素日里管家的模样,吆喝道,“来人,拿绳子、拿大棍、堵起嘴吧来打死!”
只说那荣兴天下殿此刻早已是珠光映日,宝气满堂,端的是热闹非凡了,连城各家的老爷、太太们都在殿上坐下,等着五姑娘的义女出来相见。
忽而,听得外面有人喊道:“来了,来了!”众人都一齐伸直了脖子,往门口瞧去。一会儿,却看到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让小丫鬟领着,昂头挺胸的闯上殿来。众人看那小伙子生得朗眉俊目,方面大耳,分外精神,更兼那虎背熊腰,肩沉体阔愈发显得英气勃勃。偏偏此刻满屋子里都是一些温文尔雅,略像病态的文儒之属,他这般的虎头虎脑,与众不同,仿佛是那扫进鲍鱼之肆的一股清风,令人不觉耳目一新。
众人看了他好半晌,都不禁面面相觑道:“不是说是一个义女么?这怎么……”
“石奴儿?”五姑娘也把脸色阴沉下来,酒杯在桌子上面重重的一放,问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玲珑怎么没有来?”
石奴儿“哼”的一声,也不搭理她,只对着满堂的宾客团团的做了一揖,说道:“各位老爷、太太,晚生石奴儿乃是荣兴府的侄女女婿,拙荆连日来身体不适,故而无法相配,特叫晚生前来致歉,还请各位老爷、太太们不要见怪才是。”
“侄女女婿?”众人听得都是不得要领,私下里都纷纷纳闷道,“这五姑娘自小就是个孤儿,自个儿的身世都闹不清楚,这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侄女了?”当下都竖起耳朵来听那石奴儿怎生得说道。
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