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要三思!那死去的女子,是与先帝同时发现死于浴桶中!”张辽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妄图打消吕布荒唐的念头。“此女子干系太大,说不定就是害死先帝的罪魁祸首,您想要救主母,也并非一定要用她的血啊!”
吕布痛心的扶住张辽:文远,吾又如何不知啊!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某一天突然逝去,那种刻骨铭心的苦,吾又如何承受!
“文远你让开!倘若是你心爱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你又当如何?”吕布眼眸一黯,吼道。
“若是属下,必要先尽忠,而后才能顾及发妻的情谊!”张辽星目冷骜,狠声道。
“你滚开!”吕布猛地一脚踹向张辽,张辽挡也不挡,只是以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吕布。
张辽被重重的踹了个咀咧,他只觉得胸口猛地一荡,一股逆血就冲喉而出,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一笑之下满口血沫。
吕布无动于衷,大步朝外走去,高顺却已经跪在前面挡路。
“你也要拦我?”吕布失声道。
“不是!”高顺缓缓道:何须主公出马,顺这就把那女子的尸体夺过来!
“不必了,吾自会去!”高顺以为吕布不冷静下会考虑不到那么多,但吕布了解高顺,高顺这是想要独自一个人担下这个重责,说不定以后还会在事后自绝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但吕布并不想要这样的愚忠!
高顺也把他吕布想的太冷血了,这个责任,别人担不起,他吕布担得起,吕布既然去了,自然是有了定计。只是不方便与人说而已。
…………
吕布踱步于皇宫之内,一切只觉熟悉而陌生,短短的几日,再进皇宫就恍如隔世。皇宫内的所有侍卫与宫女无人敢不识,无人敢阻拦吕布。
一处占地广袤的宫殿中,白色幡布素色长裹,此间是上一任皇帝刘宏的灵堂,是一处重兵把守的重地。刘宏这个皇帝正躺在能保存尸体很久的白玉棺(带冰)中,一动不动。而他的身旁,则静静躺着一位双眸紧闭,面庞普通的少女,神态安详,栩栩如生,仿若只是在这里静静的睡着了。
吕布在众多卫兵的目视下进入宫殿中吊唁,宫殿内的一切被他一目了然,他静静的走到少女身侧,用一双手婆娑着盛装少女的白玉棺,久久无言。lt;gt;如果说这场阴谋中最大的输者是皇帝刘宏,那么这场阴谋中最大的胜者只能会是眼前闭着眼的少女,她在吕布的心中永远打开一个豁口,那里只会允许她驻留!
吕布推开白玉棺,将一个碧绿的珠子塞入少女口中,而后将少女缓缓的扛在肩上。
门外,见到吕布出来的数百名侍卫看得心胆俱颤,最终还是一位出身城北大营的侍卫统领惊问道:侯爷这是何意?为何要亵渎贞妃娘娘的尸体?
数百名侍卫顿时展现出剑拔弩张之势,但他们并不敢轻易同吕布动手,数人悄悄离开,寻找上级去禀报去了。
“本侯要带她走!”吕布淡声道;谁敢拦阻?
数百名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敢第一个开口,更不敢第一个动手,吕布的威名,实在是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生不起丝毫与之敌对的念头。
“本候先走了,谁倘若有疑问让他去冠军侯府寻我!”吕布步履从容,平淡的开口。
直到吕布的背影消失不见,那侍卫统领才回过神来,大吼道:你们一群废物,几百人!怎么没一人拦得住他!废物废物!
数百名侍卫不敢反驳,但内心也鄙夷侍卫统领的马后炮:你刚才也屁都没敢放啊!
…………
冠军侯府之中,吕布将刁秀儿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价值千金的冰床上,才长吸了口气,心中石头落了地。要知道刁秀儿已经离去了有三天了,他生恐她在外面的环境中出了什么差池。
一个琉璃碗中,华佗目不转睛的盯着银针上的一滴鲜血,缓缓的滴落,而后润物细无声的融入到碗中的血液之中。
“成了,俩粒血珠融合,血型可匹配!”华佗哈哈大笑。
“那还等什么,开始准备吧!”吕布直接催促开,当决心做事时,而又条件成熟时,吕布绝不拖泥带水!
…………
密不透风的屋内,深灰的艾草与赤黄的苍术在数个香炉中冉冉烧起,烟熏的气味蔓延开来,微微有些刺鼻。在这个年代,一直都有‘苍术能避一切恶气’的说法,《本草正义》记述:苍术“芳馨辟秽,胜四季不正之气,故一时流行的传染病之病多用之。最能赶走秽浊恶气”。艾草就更出名了,非官方的传流有“家有三年艾,郎中无须来”的谚语。lt;gt;手术中,最重要的便是消毒,而艾叶草与苍术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
数座药灶拔地而起,烧的滚烫的沸水在干净的纤尘不染的盆内流淌,高浓度的烈酒整坛政坛的盛放,屋内的一切除了刀锋的挪动声外落针可闻。一切都在时间流逝中缓缓进行着。
吕布立在门外,脚步不停的踱,所有见过他征战沙场从容英姿的人,见到此刻他惶急的模样可能都要惊掉下巴,怀疑俩人并非同一个人。
嘀嗒嘀嗒,时光本是无声的,却好像在吕布的内心中有了声音,还一声一声如同巨钟般拍打在他的心头。从来没有,如此度秒如年…………
紧闭的屋门让吕布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借精准的听力来洞听屋内的动静,吕布觉得他仿佛回到了后世,